“我不過就說了他一句不好,你就開始維護了?”任大偉有些氣急敗壞,妻子替外人說話,更讓他忍不住多想。一把抓住她,“說,你是不是愛上韓總了?溫言,你是我老婆,一輩子都是我任大偉的老婆!”
他說完,忽然抱住她想親來。
溫言快要氣瘋了,猛的將他一推。任大偉摔在床上,溫言氣得哆嗦,“我看你是車禍撞壞腦子,你先清醒下吧!”
她說完,擦著淚跑了出去。
任大偉趴在床上,剛剛被她那一推,胸腔又傳來劇烈疼痛,他連著咳嗽了數聲,呼吸有些喘不過氣,怕是接上的肋骨又斷了。
他咳著咳著,又痛得臉色發青。這一痛,他被憤怒支配的大腦,倒是恢復了理性。想到剛剛的口不擇言,他又後悔起來。
他們夫妻一向感情深厚,除了兒子讓人頭疼外,基本沒吵過架紅過臉。可一個車禍,將一切都改變了,他開始變得敏感多疑,時時刻刻都在擔心,她會嫌棄他,離開他。
任大偉抽了自己一耳光。
嘶啞了聲,“阿言,對不起……”
溫言被丈夫氣得跑出醫院。
這時已經半夜十二點,她臉上還掛著淚水,心裡亂糟糟的。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丈夫突然像變了個人,難道是因為遭逢大變。
性情也大變嗎?
溫言覺得有這種可能性,一個正常人變成癱瘓,心理上的痛苦打擊,一定是常人難以想象的。但他說這種話,還是令她心裡堵得難受。溫言也不想回醫院了,準備在外面吹吹風,再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她剛走過一個街口,手機忽然響起。
她看了眼,是閨蜜寧姍打來的,她趕緊的接聽,“寧姍,什麼事啊?你出差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這會兒在酒店,正連夜寫報告呢。我還有兩天才能回。”寧姍的聲音也帶著疲倦,又解釋著,“阿言,你能不能幫我去接下鴻嶽?他同事打電話來,說他們小組聚餐,鴻嶽喝醉了,我打墨淮電話,但他一直沒接……”
“行啊,他在哪?”溫言沒多想就答應了。
寧姍跟她說了地址。
溫言在手機上一查,發現寧姍說的地方離這沒多遠。她直接步行過去,就看見一個飯店的路邊,幾個人攙扶著徐鴻嶽。
溫言小跑了過去,“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一個年輕人道,“你就是師母吧,我們也沒等多久,倒沒想到老師酒量這麼淺,車已經叫了,啊,已經到了……”
溫言知他誤會了。
但也沒多作解釋,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徐鴻嶽送到出租車上。一群年輕人,還想去別的地方玩呢,跟她揮揮手就走了。
溫言也跟著上了車。
跟司機說了地址,她也困得不行,小小的打了下盹。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司機的聲音傳來,“小姐,到了……”
溫言驚醒過來。
看了眼外面,果然到小區樓下了。
她讓司機幫忙,把徐鴻嶽弄下了車,但看著這麼個爛醉的人。她怎麼弄上樓啊,溫言沒辦法,只好打電話給徐墨淮。
徐墨淮手機一直沒接聽。
溫言嘆息一聲,看著坐在路邊椅上的男人。她彎下身去,試圖想要扶他起來,但發現自己那點力氣根本沒用。
無奈之下,她只好上了樓。
到了五樓,敲響了徐家的門,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穿著睡衣的少年,一臉惺忪的樣子,看見是她後,瞬間睡意全無,“溫言阿姨,有事嗎?”
他看了眼手錶,“快一點了,你還沒休息?”
“你爸喝醉了,在樓下,我弄不動他,只好叫你下去幫忙。”溫言看他頭髮亂糟糟的,像只小狗似的,笑了下,“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
徐墨淮啊了聲,“掉水裡壞了……”
兩人一起下樓,徐墨淮問了她醫院的事,“任叔叔怎麼樣,好些了嗎?”
溫言含糊的嗯了聲。
到了樓下,他看見倒在長椅上的父親,嘆息了一聲,他蹲下身去,準備將徐鴻嶽背了起來。溫言看得捏了把汗,“墨淮,你行嗎?”
“應該行。”徐墨淮抓著父親腿彎,喝的一聲,硬生生揹著成年男人。但腳下還是趔趄了下,嚇得溫言趕緊扶住。
徐墨淮看她緊張的樣子。
衝她咧著白牙笑,“溫言阿姨,我力氣可大著呢。”
“看出來了,平時沒白鍛鍊。”溫言也沒想到,他力氣這麼大,心想這孩子真不錯,體力是真好。兩人說笑著上樓,他們住的是老小區,是沒電梯的,他揹著個成年男人爬樓,還是有些吃力的。
他咬著牙一路上五樓。
額上已浸出了汗珠來,溫言趕緊幫他開門。兩人一起攙扶著人進臥室,徐鴻嶽一頭栽倒在床上,依然絲毫沒醒。
徐墨淮擦擦汗,又笑了聲,“我爸這是喝了多少酒,醉成這樣。虧得我媽不在家,不然準得捱罵……”
溫言笑了下。
兩人從房間出來,他關上門。一轉身,就看見溫言神色黯淡的樣,他心裡一緊,抓著她手臂,“溫言阿姨,怎麼了?”
溫言心裡那股鬱氣,始終沒能抒發。
她說,“墨淮,你家裡有酒嗎?”
徐墨淮瞪大了眼,“有倒是有,怎麼你也要喝酒?”
溫言鼻子一酸,眼圈一下紅了,點點頭,“我跟你任叔叔吵架了,心情不太好,墨淮,你陪我喝兩杯吧……”
徐墨淮以為,她是因為任大偉的癱瘓難過。也能理解,便去拿了一瓶朗姆酒酒來,“咱家就只有這個了,這酒度數高,阿姨你可別喝多了……”
溫言心不在焉的應著。
徐墨淮倒了小半杯,結果她直接搶走瓶子,一仰頭就往下喝。徐墨淮嚇一跳,衝過來搶走酒瓶,“溫言阿姨,你這樣喝酒的,會傷身的。”
“我就要喝。”雖然他搶得快,但她還是喝到了兩口。酒液下肚,她只覺腹裡熱熱的,腦子已有點暈暈的了,“我心裡不痛快,你還不讓我喝,你們都欺負我……”
她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徐墨淮叫她哭得心軟,無奈道,“那少少喝些?”
溫言這才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