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鋒緊跟出來,“溫言……”
“阿言,媽送你一程吧。”李桂月看苗頭不對,趕緊的過來握著她手,對任鋒道,“你阿姨要搬出去住了……”
任鋒心想,怎麼就這麼急?
到底在急什麼?
溫言拒絕了婆婆的相送,她拎著行李箱就跑下樓。經過了籃球場的時候,徐墨淮正在打球,女兒坐在球場邊,盯著少年,眼睛閃著星光。
她沒注意到。
只是一邊走一邊抹淚。
“溫言阿姨!”徐墨淮一跳投籃,看見溫言拖著行李箱,還一邊抹眼淚。她哭了?他扔了球就朝著這邊方向跑來。
任初雪隨他看去,才看見媽媽。
她也嚇一跳,跑了過來,“媽,你這是要去哪?你怎麼哭了?”
聽見女兒聲音,溫言嚇一跳,又強作平靜的道,“初雪,媽要搬出去住,對不起,這事兒還沒告訴你……”
“溫言阿姨,發生什麼事了?”徐墨淮看她眼圈發紅,心揪成一團。又握緊了拳,誰欺負她了?初雪奶奶來了,是不是她欺負了溫言?
“沒事……”溫言擦掉淚,讓小輩看見她哭成這樣,覺得有些丟臉。她低下頭去,壓下心裡的難受,“初雪,你多陪陪奶奶,不用擔心媽媽……”
“媽,你在說什麼呢?”初雪拉著她不讓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奶奶罵你了?你別放心上……”
“我,我和你爸要離婚了。”溫言知道,不說清楚,女兒不會讓她走的。
她這話一說,任初雪嚇得鬆了手,震驚的看著溫言。她不能理解,爸媽的感情一向很好,夫妻和諧,有什麼事,要鬧到這地步?
她質問,“媽,為什麼要離婚……”
她想到了什麼,說完,忽然顫抖起來,又帶著怒火的質問,“是不是你看我爸癱瘓了,就嫌棄他,才想要離婚的?媽,你怎麼能這樣?”
“初雪!”徐墨淮聽到這,怒斥了聲,“溫言阿姨是這樣的人嗎?這裡面一定緣故,你不瞭解事情真相,亂說什麼!”
她怎麼能這樣揣測自己媽媽?
她聽了,得多傷心?
他看向溫言,果然她一下面無人色,簡直要碎掉了。徐墨淮握緊拳,強忍住想要將她擁在懷裡安慰的衝動。
“還能因為什麼原因?所有人都知道我爸對我媽有多好。”任初雪心思簡單,根本也不會想到父親會出軌。只能想到最表層的原因,她抓住溫言的手,“媽,爸爸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你!你不能在這時候走!媽,你別走!”
溫言知道女兒誤會了她。
她苦笑一聲,任大偉在她心裡,一直是個好父親,要是告訴她,他跟寧姍的關係,還有了孩子,這孩子怎麼接受得了?
就讓她這麼認為吧。
想到這,溫言滿眼愧疚道,“初雪,我和你爸的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但不管離婚你跟誰,你都是我們的孩子……”
她說著,又有幾分期待的看她,“你,你願意跟媽媽嗎?”
“媽!”任初雪眼裡怒火沖沖,“你要在這時候離婚,絲毫不顧夫妻情誼,我爸已經夠可憐了,我怎麼可能跟你走!”
任初雪紅著眼,“媽,我對你很失望。”
她說完,抹著淚轉身跑了。
溫言看著女兒離去,一時心如刀割,身子晃了下。她咬咬牙,拖起行李箱就走。徐墨淮跟了上來,握住行李箱,“溫言阿姨,你去哪,我送你。”
“我,我不知道……”溫言紅著眼睛,淚水湧下來,“我先找個酒店住下吧,墨淮,謝謝你……”
“好,我陪你去。”徐墨淮看她哭成這樣,沒有多問原因。來到了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溫言還在小聲啜泣。
徐墨淮遞了紙巾過來。
溫言擦了擦淚,有些不好意思,“我一個長輩哭成這樣,讓你見笑了……”
“溫言阿姨……”看著她哭紅眼的樣子,徐墨淮心都像被要揉碎了似的難受,他壓抑住內心洶湧的情感,“你真的要跟任叔叔離婚?”
“嗯,必須要離了。”溫言說著,眼神複雜的看了少年一眼。
她內心充滿對他的愧疚。
她不敢說寧姍的事。
不敢告訴他,他的家庭也即將破裂的事,這個少年才十九歲。在外人眼裡,他的父母同樣是完美的夫妻模範。
如同自家的一樣。
“墨淮,如果有天,你發現你的家人做了錯事,你不要恨她。”溫言不知道,寧姍和任大偉怎麼在一起的,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伸手撫上少年的臉,“有時候,感情的事,明知道不對,但總有很多心不由已,即使那不道德……”
畢竟寧姍是他媽媽,她不希望徐墨淮去恨自己母親。
寧姍和任大偉,應該是這樣吧。
徐墨淮驚了一下,“溫言阿姨,你在說什麼?”
難道她察覺到什麼了?
徐墨淮慌了一下,臉也微微泛紅,但在觀察一會兒後,確定她不是在說他,才鬆口氣,“溫言阿姨,我懂。感情確實身不由己……”
這事兒他可最有發言權了。
溫言沒說什麼。
不久,車子到了一處酒店,徐墨淮一路送她到酒店房間。溫言去洗手間,將臉上的淚水洗去,更多的淚水卻湧下來。
在孩子們面前裝著平靜。
但內心的傷,卻恐怕很久都難以癒合了。她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寧姍,想問問她,卻沒有勇氣。
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到底是為什麼?
“溫言阿姨,我要先回去了……”徐墨淮本來想要陪她,但是忽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說。
溫言趕緊出來。
徐墨淮過來給了她一個擁抱,“你先在這住下,我有時間就來看你,溫言阿姨,心裡有什麼不痛快,就找我好嗎?還有,不管你和任叔叔因為什麼離婚,我堅定的站你這一邊,我相信,肯定是他傷了你的心,這不是你的錯……”
溫言感動得紅了眼,“墨淮,謝謝你。”
徐墨淮不得不走了。
溫言只覺得窩心,他真是個好孩子。但想到他將要面對什麼,也替他難過起來,但還好,這孩子是個心性堅韌的人。
她現在心裡很累。
去洗了個澡,倒在酒店大床上狠狠睡一覺。
另一邊,徐鴻嶽正在研究所忙碌,手機忽然響起。是妻子打來的,他放下工作,走到了走廊外面接聽,“什麼事?”
“確實有事。”妻子的聲音,冷靜異常,“徐教授,我要跟你離婚。”
“什麼?”徐鴻嶽微微怔了一下。妻子的聲音,再次傳來,“回家吧,我們面對面談……”
徐鴻嶽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出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