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森帶溫言離開,從電梯裡出來時,她已神智不清,癱軟得站不起身。江雲森一把將她抱起,去了隔壁的酒店。
一進門便是天雷勾地火。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累壞的女人沉沉睡去。江雲森神情複雜的盯著她看了會,默默走出了房間, 先打了個電話,又出去抽了一支菸。
他下午還有個重要會議。
他該走了。
但他沒走。
他想等她醒來。
而另一邊,一幢聳入雲霄的寫字大樓內。一箇中年男人,手上攥著份解聘書,他一臉頹喪,內心更積壓著滿腔憤怒。最近公司人員優化,他以為,怎麼也輪不到自己,沒想到第一個被裁的就是他!
十年了,他在公司當牛做馬十年。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那個韓總一空降過來,就大刀闊斧的改革,他這個老職員也成了礙眼的沒用的東西。他四十六了,人到中年,面臨失業。
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任大偉不甘心,還想再做點什麼。於是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外,韓修聿正在接電話。他的好兄弟江雲森打來的,帶著炫耀的語氣說。
“修聿,我可能遇到了真命天女。”
韓修聿覺得好笑,調侃了句,“你還信這個?那祝你和真命天女早修正果,我等著吃喜酒……”
他還想說什麼。
聽見敲門聲。
韓修聿結束通話,說了句,“進來。”
任大偉進了總裁辦公室,見到了神情冷淡的年輕總裁,聽說是董事長的兒子,韓氏集團的繼承人,得罪不起。
韓修聿手上翻著文件。
淡淡道,“任主管,有事?”
任大偉看著他眼神,氣勢一下弱了,“韓總,那個,我不能失去工作。能不能再給我個機會,我真的不能失去工作。”
他說著,語氣焦躁起來,“韓總,我還有家人孩子要養……”
“任主管,公司不是慈善堂。你處在重要的職位上,卻人浮於事,不思進取。跟不上公司腳步的人,被優勝劣汰是很自然的事。”
韓修聿坐直了身,語氣淡漠的看著他,“公司解聘一位老員工,也是做了慎重的決定,你對公司的奉獻,我很感激,所以公司也給了你合理的離職補償。如果還有什麼異議,可以去申請勞動仲裁……”
“韓總!”任大偉聽著,激動的衝上前,“韓總,我真的不能失去工作!”
“任主管,你可以走了。”
韓修聿面無表情。
任大偉知道,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頹然的退了下去。
他默默的收拾著東西,抱著紙箱離開公司。他坐在車裡,正想抽根菸,手機卻突然響起,是一個女人打來的。
他不想接,但還是接了。
女人卻告訴他,另一個核爆的重磅炸彈,“任大偉,我懷孕了,我準備生下來,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任大偉腦瓜子嗡了一聲,手機掉了下去。
他雙拳重重的砸著方舟盤,眼睛因焦慮發紅,他不敢回家,不敢面對妻子失望的眼神,不管是失業,還是第三者懷了他孩子的事,可能導致婚姻破裂,都讓他惶恐不安。
雙重驚憂下,此刻任大偉心理狀態已經成高壓鍋。
已瀕臨崩潰邊緣。
卻看見一個人正從電梯出來,是韓修聿。
任大偉看見他,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工作,他一定要保住工作,否則他的家庭就毀了!他立刻跳下車,像箭一樣衝了上前。噗嗵一聲跪下來,“韓總,求求你,別炒了我……”
韓修聿被他的突然出現嚇一跳。
他臉色微沉,後退一步,“任主管,你這是在做什麼?趕緊起來!”
“韓總,求你,我不能失去工作。”任大偉哭了出來,抱住了韓修聿雙腿,砰砰的磕著頭,“我求你了,韓總,我不能失去工作,你發發善心吧……”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有空在這下跪,不如早些收拾情緒,去重找工作。要是哭有用,那你最該去銀行門口哭……”韓修聿臉色陰寒,眉頭緊蹙,“再糾纏不休,我只能叫安保了!”
他說完,煩躁的抽腿離去。
任大偉絕望抬頭。
韓修聿上了他的勞斯萊斯。任大偉盯著那輛車,眼睛恨得發紅,上千萬的豪車,他工作幾十年也買不起!
這些豪門公子哥。
一個個的不食人間煙火,絲毫沒有人情味!
他都跪下求他了。
竟半點也不曾心軟,人怎麼能冷漠到這種地步。
任大偉開著車跟了上去,他回想著哀求他,卻無動於衷的冷酷樣子。心裡越想越憤怒,在這一刻產生了強烈的仇恨心理。
韓修聿沒注意他。
正開著車,經過一個校區門外。
突然,後面的車像是瘋了一樣的,猛創了上來,一陣天旋地轉中,豪車被創飛出去。任大偉的車,則一頭撞到了校園外牆上。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
會所附近的一間酒店裡,豪華的大床上,溫言悠悠轉醒。她還有點迷糊,又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驚得坐起來。
渾身骨頭像被拆開又重組一樣的難受,腦中許多亂七八糟的畫面。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哆嗦著從床上起來,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
經過浴室時,聽見裡面水流聲。
溫言嚇得呼吸都屏住,一秒也不敢多停,躡手躡腳的到了門口,慌慌張張的穿上鞋關上門逃之夭夭。
進了電梯,她抵在牆上。
深深舒了口氣。
手機瘋狂的震動,她拿起看了眼,是任鋒打來的。溫言現在一看見他名字,心裡就湧起憤怒,眼睛也一下紅了。
要不是他,也不會出這樣的事!
溫言沒接電話。
電梯到了一樓,她扯扯皺巴巴的裙子走出去。
江雲森在浴室洗了個澡出來,人已不知所蹤。相貌斯文的青年,凝視著空床。嘴角的笑斂住,中指推了下眼鏡,喃喃了一聲,“這就走了?我好歹辛苦一場,至少該說聲謝謝啊,不辭而別。阿姨,你這樣真有點失禮呢……”
溫言不知道被人蛐蛐了。
她趕回了家,匆匆洗了個澡。酒店發生的事,讓她心煩意亂,但那只是個意外。
必須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