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桐妥協了。
秦正東:“你呢？也吃兩個？這天氣那麼熱。”
季疏桐點點頭，猶豫著選哪一種。
秦正東拿了一支綠豆棒冰，一支雪糕，“你和孩子吃一樣的吧，你不是喜歡綠豆味的東西嗎？”
季疏桐睫毛眨了一下，疑惑地看著他。
秦正東:“小時候，記得你有一次說喜歡喝綠豆湯。”
季疏桐有些茫然，她說過嗎？
時間太久，她早就已經忘了，“那……好吧。”
母子倆左手綠豆棒冰，右手雪糕，坐在樹蔭底下，眯著眼，美滋滋地吃著。
秦正東也拿了一根綠豆味棒冰陪他們吃。
忽然看見有人拖著一車西瓜在賣，秦正東說:“我去買兩個西瓜，你們乖乖坐著。”
季疏桐捏捏耳垂，牽著小傢伙跟上去，“我也想買。”
秦正東:“我就是給你們買。”
季疏桐心臟突然跳得很快，她連忙咬了一口雪糕，“我自己有錢，為什麼要讓你買？”
秦正東喉結滾了滾，微微低頭，低聲道說:“我們是一家人，不分這些。”
季疏桐:“……”
季淙月踮著小腳輕輕拍著西瓜，他專心聽著西瓜傳來的響聲。
季疏桐蹲下來，不敢看秦正東，只敢逗崽崽，“聽的明白嗎？知道怎麼買西瓜？”
小傢伙咬一口冰棒，搖搖頭，抬頭看了秦正東一下，他扒拉著季疏桐的肩，悄聲道:“媽媽，寶寶就似想讓大個兒覺著我膩害，我會選西瓜。”
季疏桐哭笑不得，“為什麼？”
季淙月“嗯”了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買了兩個大西瓜，時間不早，天氣也沒那麼熱了，秦正東這才載著母子倆回村。
“叔叔，再見！”
跳下車，季淙月朝秦正東揮手。
季疏桐:“你趕緊回去吧。”
秦正東點點頭，開車回了家。
進了門，他發現一家人都在堂屋裡坐著，面容嚴肅，好像要跟他談話。
秦正東:“我買了個西瓜，一會兒你們分著吃吧。”
秦父:“正東，我們有話問你。”
秦正東坐下來，“你們說吧。”
秦父看向秦母。
秦母嘆了口氣，壓低聲音問:“你這兩天是不是總去找季疏桐？今天是不是也跟她在一起。”
“是。”
一家子瞪大雙眼。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她幹了什麼？你還去找她？她生了個野種！在村裡沒人要！”
“你要是跟她處對象，我們家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
“你明天就回部隊吧！！”
秦正東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
“你到底聽見沒有？！”秦父氣得臉漲紅。
秦正東:“爸媽，我好像沒跟你們說過，我受傷了，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一家子不敢置信，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們說誰家姑娘願意嫁一個生不了孩子的男人？”
秦父秦母嘴巴動了動，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大哥秦大嫂對視一眼，怪不得啊……怪不得劉曉雲說他太冷淡，原來是……
秦家寶聽得一愣一愣的，他二叔生不了孩子？
天啦！
他記得村裡有個嬸嬸因為生不了孩子就跳河了。
想到這裡，他瞬間慌張起來。
“二叔，你不能跳河啊！你跳了河就不能開大車了！”
“二叔，別跳”
“什麼跳河？”
“村裡的王嬸嬸生不了孩子，就跳河了，你別跳啊！”
秦大嫂一把把他扯過來，“你個小兔崽子，胡說八道什麼？”
秦父秦母瞪著秦家寶，“你可不能出去隨便亂說！知道嗎？”
“嗯！知道！我才不說！”秦家寶用力點頭。
秦大哥:“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沒好好治嗎？應該治得好吧？”
秦正東:“一輩子都治不好。”
一家子沒想到會這樣，靜坐了良久，都嘆著氣，秦父秦母渾身都沒了力。
沒想到最有出息的老二竟然出了這種事。
秦正東:“現在也只有季疏桐不嫌棄我了，我回去就打報告申請結婚。”
秦父秦母就算再不願，又能說什麼呢？
“唉……隨你吧……”
回了房，秦正東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
晚上，季疏桐給季淙月做新衣。
季淙月趴在床上，嘰嘰咕咕說話，“媽媽，大個兒給我們買冰冰！還買大西瓜！”
“嗯，所以呢？”
“嗯……嗯……”
季淙月小臉兒蹭蹭薄被，“他有一點點好。”
“所以呢？”
“所以……所以……”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季疏桐的神色，“所以，如果媽媽要結婚的話，可以……跟他結。”
季疏桐動作一頓。
季淙月拉著被子擋住自己的小臉兒，“寶寶看過的，他不罵媽媽，他會對媽媽好，給媽媽買好吃的，他還不討厭寶寶。”
“他可以當媽媽的對象。”
小傢伙得出這個結論。
“那你呢？”季疏桐將他抱過來，“你想讓他當你爸爸嗎？”
季淙月笑了笑，“寶寶……有媽媽就好遼，寶寶要跟爺爺奶奶在一起。”
季疏桐眉頭蹙了起來，“所以你想讓媽媽跟他結婚，讓媽媽跟他走，你就不要媽媽了，是嗎？”
季淙月瞬間慌了，“沒有！寶寶沒有！沒有不要媽媽！”
小傢伙哭腔都出來了，“要媽媽…要媽媽！”
“那你為什麼不跟媽媽在一起？媽媽跟他結婚，他就是你爸爸。”
“嗚嗚嗚……不似爸爸……寶寶的爸爸似大壞蛋，欺負媽媽，不要爸爸！”
季疏桐怔住。
小傢伙每天跟爺爺奶奶在一起，他總是能聽到他們說爸爸的壞話。
說爸爸欺負媽媽，媽媽才生他的，他都偷聽到了。
季疏桐眼眶一熱，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下來。
“媽媽……爸爸壞，寶寶不壞，不要討厭寶寶……”
季淙月哭得小臉兒溼漉漉，“寶寶不壞的……”
季疏桐輕聲抽泣，“乖寶，你記住，你以後只有叔叔一個爸爸，他是好人不是個壞人。”
“媽媽帶著你跟他一起生活，好不好？”
小傢伙還是搖頭，“不要……不要……寶寶似拖油瓶，叔叔不喜歡的，寶寶不在，他會喜歡媽媽，對媽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