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涵的話還沒說完,嘴裡被塞了花花綠綠的藥,苦的她皺眉,喉嚨裡也卡著好幾口,上不上下不下的。
“周慕寒!”
周漠北訓斥了一聲,連忙伸手扶著梁涵,將水餵給她喝,讓梁涵靠在他懷裡,他坐在床邊。
梁涵沒被感冒送走,差點被藥梗死了,她喝完水被梗得面紅耳赤,感覺苦苦的藥卡在喉嚨裡,在她口腔裡瀰漫。
不自覺的也跟著出了一身汗。
“咳咳,咳咳……”
梁涵猛咳,周漠北擰眉,“周慕寒,你在做什麼?”
“我……”
醫生:“小少爺也不是故意的。”
周漠北拍了拍梁涵的後背,“好些了沒有?”
梁涵咳了幾聲,看著周漠北,周漠北意識到自己做什麼,連忙起身。
梁涵失去支撐,咚的一聲摔在了床上,剛就著水嚥下去的藥,險些被摔出來,已經悶到喉嚨管了,她怕自己狂吐出來,連忙嚥了下去。
這父子倆是想讓她死啊。
梁涵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上去可憐極了,周漠北站在那,伸手,卻又將手縮回來。
“既然沒事就好好休息吧,你活該!”
周漠北咬牙切齒的先出去了,對保姆說道,“替她蓋好被子。”
“好的周總。”
病來如山倒,梁涵實在是沒有力氣生氣了。
女配的身體,可以說是一個藥罐子,隔三差五就要吃藥。
雖然她來了後除去一次跳河整體都很惜命,吃飯也吃得很多,大口大口乾,但也彌補不了常年以來的身體虧空。
再加上最近下雨,周漠北安排給她住的是潮溼的朝北間,採光也沒有,自然就感冒了。
周慕寒在邊上看了一會兒,叮囑保姆,“照顧她。”
梁涵睡得迷迷糊糊地,一會兒覺得冷,一會兒覺得熱,感覺身上一直在流汗,時不時的竟然忍不住抽搐。
總覺得好像腦子裡有什麼事情忘記了,沒想起來,一會兒是一張模糊的人臉,拿著刀陰笑著看她,一會兒又是梁父梁母坐在客廳裡商議抽血給梁雨露續命。
一會兒又是女配十八歲那年,被梁父梁母逼著找大師做法,把壽命轉讓給梁雨露……
許多人都在笑,聽不出究竟是誰在笑她,也不知道那些人在笑她什麼。
不安,緊張,恐懼,遍佈了她的全身。
梁涵夢裡猛地一蹬腳,猶如從高處摔落,再次出了一身汗。
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的擁著。
“不怕,我在這,別怕……”
“涵涵不怕。”
溫柔的男人的聲音,很輕,梁涵難受得不願意睜開眼睛,很快的又再次睡過去了。
一夜好夢。
次日早上才睜開眼睛。
梁涵是被尿憋醒的,只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起床尿尿的話,極有可能尿在床上。
她起身,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準確來說當她上次睜開眼睛被周慕寒灌藥的時候她就在這裡了。
很大很亮堂……
梁涵夾著腿趕緊去了趟洗手間,洗手間香香的,她閉上眼睛坐在乾淨清新的馬桶上,尿得好舒服啊。
就在這時,她的對面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男人只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你好點了嗎?”
梁涵懵了,只看到周漠北的側臉,隨後便看不到什麼了。
出來的時候,梁涵面紅耳赤,正在醞釀應該說什麼緩解尷尬,突然一隻大掌伸過來摸她的額頭。
“還是這麼燙。”
梁涵連忙往後猛退了一步,“你,你……”
“又不是沒看過,你哪裡我沒看過?”
周漠北聲音有些沙啞:“我讓醫生來看看。”
梁涵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又尷尬又緊張又羞恥,又因為病剛好,昨天一晚上沒吃什麼東西,身上無力,連忙扶著牆……
勉強將自己穩住,突然身上一輕,男人將她直接橫抱起來。
這會兒梁涵才開始尖叫,“放下,放下!”
“別動。”
他語氣很輕,抱著梁涵放在了床上,蓋好了被子。
“醫生馬上就來了。”
梁涵也不好說什麼,就在這時,肚子突然咕咕叫起來。
安靜的臥室裡,氣氛頓時變得異常尷尬。
周漠北:“餓了?”
梁涵用被子矇住臉,這短短的幾分鐘,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時消化不過來。
“想吃什麼?”
周漠北並沒有放過她,梁涵說道,“我不餓。”
剛說完這話,肚子再次咕咕的叫了起來,梁涵也分不清到底退燒了,還是單純的害臊,搞得渾身發燙。
就在這時,醫生來了。
周漠北說道,“先出來,量個體溫。”
梁涵將被子掀開,硬著頭皮讓醫生量體溫。
“別緊張梁小姐。”
結果只是朝著她額頭滴了一下。
梁涵有一種心死的感覺,閉上了眼睛,“還有點低燒,要繼續觀察,梁小姐,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她剛才……”
周漠北要開口說話,被梁涵捂住了嘴。
男人看著她,醫生清了清嗓子,“那個,我等會兒會再過來的,周總,記得讓梁小姐好好休息。”
醫生走後,梁涵將手鬆開。
“為什麼不讓我說話?”
“你想說什麼?”
梁涵的心狂跳不止,以為周漠北要說她尿尿的事情。
周漠北說道,“一個小時前你的體溫比剛才高兩度。”
梁涵愣住了,“一個小時前,我的體溫?”
“是保姆幫你量的。”
周漠北起身,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梁涵只好躺下,周漠北說道,“想吃點什麼,昨天就吃了一頓,餓壞了吧?”
“還好。”
肚子又咕咕叫,梁涵不知道為什麼,肚子總在她最不想要叫的時候叫得這麼厲害。
“那我看著辦?茄汁面?”
“蘿蔔馬蹄粥?”
“還是……水蒸蛋?或者我蒸一條鱸魚?”
梁涵光是聽到,都嚥了咽口水:“都可以。”
“那都做?”
梁涵震驚,不過女配的記憶中,確實是想吃什麼周漠北就做什麼的。
她疑惑的問了句,“你做嗎?”
“你在做夢嗎,怎麼可能是我做?”
周漠北眼中幾分涼薄:“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周漠北,任由你欺負?你說什麼,我就必須做什麼,你一生病,我就整夜睡不著。”
他頂著黑眼圈,冷冷道,“想都不要想梁涵,別把自己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