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涵跟著嚴樂站在了外頭,嚴樂看到她臉上黑一團紅一團的,頭髮上的毛也打結了,抽了抽唇角。
梁涵低頭,感覺到路過的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不過沒關係,梁雨露說了,沒那麼容易的。
開局天崩地裂,她會幫著女配一點點把場子找回來。
就在這時,包間內,周漠北握在手裡的茶杯突然潑在了兒子周慕寒的臉上。
男人語氣很冷:“你做了什麼?”
“我不喜歡她。”
“她是你媽媽,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能動她。”周漠北一字一句,緊咬著牙關。
周慕寒知道,父親這是生氣了。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只要他提到媽媽,父親就會哭著給他看媽媽的照片。
他會溫柔的對他說:“慕寒,這是你的媽媽,她很漂亮,無論外面的人怎麼說她,你都要愛她。”
“媽媽去哪裡了粑粑?”
“媽媽去旅遊了。”
“媽媽什麼時候能回來?”
“不知道。”
“她會回來嗎?”
“不知道。”
後來明白一些事情,知道父母發生事情,周慕寒便對媽媽厭惡至極。
但每當他表現出來對母親的厭惡,父親都會很不高興。
他從旁人口中打聽到,母親為了另一個男人盜取公司的文件,百般折磨父親,他問父親,父親也說都是沒有的事,旁人說的話不真,叫他不要信。
漸漸的,周慕寒有了自己的判斷,他三歲了,虛歲四歲了,不算是三歲小孩了。
他突然明白過來,外頭人說的都是真的……
他再也不會想媽媽了。
周慕寒眼睛有些紅,“爸爸你眼光好差,她不好看。”
“放屁!”
周漠北向來是溫柔的慈父,第一次對三歲的兒子爆了粗口,“你媽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他欲言又止,“總之再敢對你媽媽無禮,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周慕寒眼睛紅得像是兔子,周漠北站了起來,“你哭一會兒就算了,別鬧了,我和你媽媽的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周漠北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兒子突然如此嚴厲,大概是他內心深處就見不得任何人欺負梁涵。
他都沒欺負過她,他兒子更不能。
最讓周漠北生氣的點在於,兒子慕寒見到梁涵的第一眼,他就應該認出來了她,但是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讓梁涵難堪。
周漠北要走,突然周慕寒哭了起來,抱著父親的腿。
隔著一條西褲,周漠北的褲腿溼溼的。
“爸爸,我不要媽媽,我不要……”
“我不要媽媽!”
在外再霸道,到底才三歲,周漠北只好蹲下來,擦乾了兒子的眼淚。
“是她不要我們的,我不要媽媽,不要媽媽,媽媽好壞……是個壞女人。”
“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她就是個壞女人,所有人都這麼說,我不要媽媽!”
“周慕寒!”
隔著包間,梁涵聽到了裡頭孩子因抗拒的強烈哭聲,還有周漠北對孩子的一聲吼。
這吼得實在是太厲害了,把她都嚇一跳。
嚴樂也看了梁涵一眼,記憶中,周總從未對小少爺如此疾言厲色。
海城誰人不知道,周總看似威嚴,在兒子面前就是個沒有任何脾氣的奶爸。
前妻幫著顧氏總裁顧雲澈搞他,搞得公司雞犬不寧,後自食其果被人拋棄灰溜溜的卷錢跑出國沙卡拉卡!
顧家少爺顧雲澈娶了謝家千金謝靈夏,門當戶對。
老婆跑了,留下週總一人養兒子。
正值風華正茂的年紀,大家名媛追他從海城排到了法國,他一心只在兒子身上。
周總的前妻作得厲害,懷孕的時候也不安分,這不吃那不吃,還家暴周總,搞得自己身體也不好,小少爺生下來的時候只有四斤多,跟個狗崽子差不多大。
那人一口奶也不給小少爺喝,是周總徹夜不眠的親自照顧,抱著小少爺一口奶一口奶的喂大的。
前些年,周總走到哪裡懷裡都抱著一個嬰兒。
外頭人都傳言,周總被渣女渣了,留下一個獨苗子,雖然未出家,但早已不再貪戀紅塵,
不知道多少名媛心都碎了。
不過這些,嚴樂也是聽他的上一任說的。
他的上一任就因為替周總打抱不平,說了他前妻幾句壞話,惹怒了周總,被開除了。
梁涵隔著門尷尬不已,這搞得父子倆都不高興了咋整。
就在她還沒想出對策,周漠北出來了,梁涵抬頭,頂著畫了的妝朝著他笑,“漠北……好久不見。”
“你跟我過來。”
周漠北語氣很冷,將她帶去了另一個包間。
梁涵:“你也知道,我沒什麼特長,因為和你離婚的事,梁家是不會幫我兜底了,我本是梁家收養的,他們不幫我兜底我就沒錢花,我的錢早就花完了。”
“說到底你就是想要錢,你要多少?”
周漠北擰著眉,讓嚴樂遞支票。
梁涵搖了搖頭,手也跟著搖:“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來不是要錢的,我是想……我也得靠自己的努力賺錢,不能光是靠著長得漂亮而胡作非為,以前的事我已經知錯了。”
“你不是知錯了,你是知道自己要完了。”
梁涵笑得比哭還難看,“我沒有路子走了,所以……”
“你當我是什麼人?”
周漠北壓著怒氣,梁涵聽出來了。
不過她並不打算就這麼被周漠北壓著處於下風。
她只好說道,“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還不是因為你……你強迫我,我們才會結婚,才會有孩子,我怎麼對你都是應該的!”
“你想要什麼?”
“我們復婚吧?”
“做夢!”
梁涵被吼得一個激靈。
這是梁雨露教的,要想辦成一件事之前,在提出自己真正的需求之前,一定要先提出一個對方一定會拒絕的需求,然後再說自己真正的需求,這樣的話,成功率會更高。
“那,那我在你手下打工。”
周漠北被氣笑了,起身打量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你何用?”
“你……”
“你想得美,你想和我睡覺?”
還沒等梁涵開口,周漠北便自問自答,“絕對不行。”
梁涵笑得很尷尬,“我想和兒子在一起相處,彌補過去虧欠他的母愛,當然,你也要給我發點工資,你給你的保姆發多少就給我發多少,我不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