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絲毫沒有任何底氣再反駁,僅存的傲氣瞬間被擊垮,無論原因如何,當初錯的人是她,那些不能說出口的話,只能連同鮮血,一併吞入腹中。
蘇如卿起身,一步一步朝著他走,直到站在了赫連淵的面前,她俯身湊近。
氣息交織間,男人的呼吸明顯不平穩了,微微顫抖的薄唇,讓他看上去並沒有表面上那樣的冷漠無情。
“王爺……想要什麼,妾身自然知道……”
她的語氣輕飄,帶著勾人心魄的味道。
五年前的那夜,她就是如此爬上了赫連淵的床,一整夜的糾纏,讓赫連淵以為她是將身心都給了他。
可第二日,他入宮求賜婚聖旨,前腳剛踏入宮門,就聽說了,蘇如卿上了國公府的花轎。
一種強烈的、尊嚴被踐踏的屈辱感湧上心頭,赫連淵一把推開即將坐到自己懷中的女人,指著她慌亂低吼。
“給本王……滾出去!”
罵完,看到蘇如卿退了一步,他又像是怕人真的走了,一口氣不停的說。
“蘇如卿!你是憑什麼覺得,本王會原諒一個拋棄了我,踐踏我尊嚴,任憑我苦苦哀求都無動於衷的女人!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本王待你不夠好嗎,區區國公府而已……你要什麼本王不能給?”
一種無法言喻的痛折磨了赫連淵五年,他但凡入眠,夢中皆是當日長街之上,蘇如卿冷漠又薄情的拋棄他,這五年,他的靈魂被一次次撕裂,直到支離破碎。
他多希望蘇如卿給他一個理由,哪怕只是一個牽強的理由,他都能說服自己,不要計較,不要恨。
“當初說心中有我的是你,要分開的也是你!你當我赫連淵那麼犯賤,這輩子就非你不可嗎!蘇如卿,我是真的恨你啊!”
男人一雙眸子慘紅,咬牙切齒都不足以證明他心中的滔天恨意。
蘇如卿緩緩抬起頭,不似質問,就只是不解。
“你就這樣恨我?一定要如此報復嗎,我父親且不說,可我大哥是同你一起征戰沙場,一起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人,你連他都不肯放過嗎。”
赫連淵收回剛剛近乎崩潰的神情,抓著一旁的狼骨指環,將手指上的鮮血捻在指環上,瘋魔一樣的笑了。
“哈哈哈哈,蘇如卿啊蘇如卿,你還是不瞭解本王,本王向來是睚眥必報,我還以為你當初鐵了心要跟我分開能過什麼好日子呢,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嘛。”
兄長做事向來不會莽撞,蘇如卿清楚,一切都只是赫連淵的報復罷了,糧草押運,延誤軍情,皆是要腦袋的死罪,她就算是不在乎秦淮嘯的死活,可女兒名義上是國公府嫡女,她不能讓女兒淪為罪臣之後。
可眼下這個赫連淵油鹽不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樣做,才能讓他把這口氣出了。
“王爺,您想如何折辱,儘管開口,只是他人無辜,還請王爺高抬貴手。”
赫連淵雙眸微眯,語氣夾雜著不悅。
“如何都行?那不若……秦少夫人就同你那廢物夫君和離,然後來我這王府如何?”
“你說什麼……赫連淵,你是瘋了嗎。”蘇如卿震驚的瞳孔猛的一縮,強裝鎮定的試圖勸說,“你是鎮北王,未來大好的前程,何苦為了過去的仇恨如此作賤自己,強奪臣妻,怕是陛下也不會饒了你。”
赫連淵忽的又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一樣,語氣帶著嘲諷的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