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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集團百年的慶祝晚宴上,我誤戴了裴蘊前夫的手錶。
七歲的裴允安,當眾將我推下樓梯,又用香檳澆了我一身。
他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目光跟他媽媽一樣冷漠又充滿厭惡。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帶我爸的手鐲?”
“別以為你討好我,就能取代他!等我長大,我一定把你趕出裴家!”
晚風輕輕吹過,吹滅了我心底裡最後一絲溫情。
看著這個自從出生就由我帶大的孩子,突然就想明白了。
我狼狽的起身,淡然地望著他。
“不用等你長大,明天我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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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瘸著腿一步一步走上臺階,無視了所有探究的目光,準備去房間換衣服。
裴允安卻突然衝過來,惱怒地衝著我揚起巴掌。
我下意識的抬手去擋,手腕砸到欄杆上,手錶應聲而碎。
“這是我爸最喜歡的手錶!你個混蛋竟然敢打碎它!”
裴允安瞬間紅了眼,他狠狠的瞪著我,臉上寫滿了恨意。
我沉默了良久才默默地嘆了口氣。
“裴允安,你撒謊。”
這鐲子是我結婚時,奶奶送給我的賀禮。
他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跋扈的樣子。
“那又如何,我說不讓你帶就不讓你帶!”
說罷他惡狠狠的對著我冷哼一聲,轉身跑開。
我沒有像往常那樣,追上去解釋。
宴會結束,回到裴家老宅時,家裡的保姆一臉的欲言又止。
我立馬衝著臥室跑去,遠遠的我就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打開門,我的小狗血淋淋躺在床上,地上是被美工刀劃爛的我的照片。
見我滿臉的悲傷,裴允安捧腹大笑起來。
“這就是你得罪我的懲罰!”
說完,他一腳踩在我的照片上,得意洋洋的搖頭。
“看到你這麼難過,我高興的不得了!”
隨後他衝著我吐了吐舌頭,大笑著跑開。
我不明白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恨意。
奶奶去世後,除了她留給我的鐲子,就只有這小狗陪著我。
它陪著我度過一個又一個輾轉難眠的夜晚,陪著我把我裴允安從哭鬧不止的嬰兒養成小小少年。
可在這一晚上,我失去了所有。
裴蘊回來的時候,我還呆坐在地上出神。
直到高跟鞋聲響起,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眼眸中的輕蔑和冷漠和裴允安如出一轍。
她看都沒看滿屋子的狼藉,只是皺著眉頭指責。
“宋知譯,今天的事情,是你不對。”
見我不起來也不答話,她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允安才七歲,他還是孩子,你跟他計較什麼?”
她輕飄飄的一句“孩子”,彷彿就可以抹平一切。
那我的小狗呢?它又何其的無辜。
見我臉色難看,她難得軟下語氣,“過兩天我讓秘書再給你買一個。”
隨後她嫌棄地擺了擺手,保姆就將我的小狗裝到了垃圾袋裡。
很快房間內的血跡和玻璃碎片都被打掃乾淨,
我的小狗就像是從未存在過。
就像是我,無微不至照顧他們母子倆七年,也不過是水過無痕而已。
洗漱完的裴蘊坐在床頭,將吹風機塞到我的手裡,示意我給她吹頭髮。
我下意識的去找插座,卻不料被她一把抱住腰。
“三日後裴家香水新品發佈會,你跟我一起去。”
裴家香水每一款都是裴蘊親手調製的,是她思念哥哥的方式。
所以每年的香水發佈會,她都會以我們沒有結婚為由拒絕我出席。
哪怕全網都嘲諷我只是她的姘頭,她也不在乎。
溼發浸透我的衣服,讓我一直冷到心底。
裴蘊嫁給我七年,不是沒有過我的孩子。
只是她得知懷孕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找了最好的大夫,做了流產手術,隨後又逼迫我結紮。
“我這輩子只有知夏一個丈夫,也只會有一個孩子。”
“你的責任就是撫養允安長大,不要想別的不該想的。”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是裴蘊慣用的方法。
本應該興高采烈,痛哭流涕的我,第一次拒絕了她。
“裴總,七年之約已到,明天我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