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庚年直起身,他身上有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應該是在醫院待了一整夜。
這個味道,聞舒聞的頭疼。
她怯怯地拉住了時庚年的袖子:“庚年,你這是幹什麼?”
“聞舒。”他拉開了她的手,語氣不重,但也不溫和。
用一種很淡,很商務的語氣。
他說:“離婚協議書我放在樓下的茶几上了,你籤是最好了,不籤的話也不要緊。”
聞舒的手指一點點涼下來,她知道肯定是昨晚發生了什麼,讓時庚年改變了主意。
“你答應我的。”聞舒聽見自己的聲音乾巴巴地在說:“只有我生下孩子了,我才會跟你離婚。”
“沒有孩子。”他看著她,目光是那麼淡,聲音是那麼冷:“聞舒,我們不會生孩子的,從今天開始起,我就不來了,你不肯離婚大可以拖著,反正分居兩年時間就可以離婚了。”
他說完,提起行李箱就走出了房間。
聞舒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拉住了他的胳膊:“庚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把話說清楚啊!”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聞舒,你知道的,我不愛你,我討厭你,我不會跟你生孩子的,別糾纏了!”
他甩開聞舒的手,她腳底有傷,一個沒站穩就跌倒在地上。
時庚年看她的眼神更是厭惡,彷彿她在碰瓷。
他看自己,永遠都是這種厭煩的,恨不得立刻擺脫的表情。
小菊跑過來扶起了聞舒,忍不住為她打抱不平:“先生,你不能這樣對太太,昨天她從一大早就開始準備,都是您喜歡的,親自手工打奶油做蛋糕,怕您不喜歡芒果的,又訂了好幾個其他口味的蛋糕,她腳受傷了就坐在高腳凳上給你煲湯,先生…”
“我讓你做了嗎?”時庚年打斷了小菊的話,冷淡地看著聞舒。
他的眼神,真的刺傷她了。
彷彿,她做的所有都是她在犯賤。
她的腳底很疼,剛才追時庚年出來的時候,她還不小心扭到了腳。
總之,她愛時庚年愛的自己傷痕累累。
可他依然那麼討厭她。
她是犯錯了,她犯了一個全時家都原諒了她的錯誤,唯獨時庚年永遠不會原諒她。
她靠在走廊的欄杆上,柱子上的雕花硌的她的後背疼。
她頭暈眼花,昨晚睡得太晚,時庚年在她的視線裡,彷彿一抹縹緲的煙霧,風一吹來就會散去。
前天晚上,他對自己的溫存,彷彿南柯一夢,醒來就不復存在了。
“庚年。”她舔了舔自己乾燥的嘴唇:“如果我不同意你離開呢?你答應我的。”
這個問題,時庚年沒有回答,只是忍耐的,煩躁地看著她。
當然,她知道,她不同意又能怎樣,她總不能鎖住時庚年。
腿長在他的身上,心卻在白馨竹那裡,無論她怎麼留都留不住的。
她心亂如麻,但她知道一定不能讓時庚年走。
如果他走了,真的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裡來了。
她用時庚年媽媽的遺物換他回來,她再也沒有殺手鐧了。
她靠著欄杆,看著時庚年大步流星地下樓,背影決絕又幹脆。
“庚年!”她扒住欄杆,衝那個身影喊道:“你陪我最後一段時間行不行?你和白馨竹還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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