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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後花園。
裴玄的長衫被褪了精光,反觀對面沈如枝身上的衣裙沒有半點的凌亂。
她眼中沒有一絲的波瀾,手卻不斷地探進裴玄的衣襬之下。
京城都傳沈家二小姐中了情蠱,需同裴玄日日歡 愛方能舒緩。
謠言卻不是空穴來風。
裴玄雙手被繩子綁在廊上的柱子上,他漲紅著臉試圖勸說身前的人,聲音帶著顫抖。
“別在這兒,我們回去……”
話未完,反而被沈如枝翻身尋到了空隙,坐到了他的身上。
她的聲音清冷如常,還帶了幾分不滿。
“裴玄,你沒資格拒絕。”
裴玄很想回答什麼,可下一刻酥 麻感傳來,讓他呼吸粗壯了幾分,緊咬住了下唇。
幾次毫無感情的發洩後,沈如枝終於從他身上下來。
她理好了衣裙,一如既往掏出銀錢摔在了裴玄的臉上。
“今日的嫖資。”
她轉身欲走,裴玄伸手拉住了她。
“枝枝,真的不是我,你身體裡的蠱蟲是你自己吃進去的,只是你記不得了。”
沈如枝稍有一瞬的停頓,聽著這話,眼裡的厭惡毫不掩飾。
“三年了,你不過仗著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就拿這話哄騙我,裴玄你可真讓我噁心。”
她抬步還要走,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別忘了給我準備避子湯,讓你碰已經夠噁心的了,別再弄出個孽障出來,惹人心煩。”
她繞過長廊,來到了涼亭,很快那裡傳來了一陣鬨笑聲。
“沈小姐可真是厲害,裴玄那長相也算不錯了,剛剛聽著聲音,他很厲害吧?”
“呵,一個下賤的東西,你要拿去。”
“沈小姐捨得?”
“有何不捨,只是現在還要靠著他抑制體內的蠱蟲罷了,以為我稀罕。”
“可你明明日日都同他……”
突兀的男子聲音傳來,原本還不悅的聲音卻突然換了語調。
“阿安,都是我不好,可他給我下的是子母蠱,如若沒有他,我便要死去。”
“我不怕死,只是不忍捨下你,你且在等等我,只要我尋到解蠱之術,將這蠱蟲解了,我定會將那個下賤的東西碎屍萬段,來解你這幾年的苦……”
簡單幾個字,足以讓裴玄潰不成軍。
她曾喚過他裴公子、阿玄,後來他們抵死纏 綿時,她也曾叫過他裴郎。
卻從未喊過他–下賤的東西。
裴玄只覺得胸口處像是被一柄利刃刺穿,疼的他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緊緊捂住胸口,試圖去爭辯幾句。
他沒有給她下蠱。
是她在他們最相愛時,尋了一對母子蠱來,親手喂他們二人吃下。
她說只有這樣,她這一生便都不會背叛他。
她希望一生一世他們都只有彼此,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可誰也不曾想食蠱後會讓人忘記許多事情。
她忘記了他們的過去,卻記起了自己深愛的顧家嫡子,顧永安。
她恨裴玄將她和心愛的男子拆散,卻也沒辦法離開裴玄。
所以她拼命的折磨他,每一次事後,裴玄身上都會有大大小小的淤青。
裴玄默默忍受了三年,他覺得早晚有一日他都會想起那些過去的。
忘記他是蠱蟲的錯,並不是她的錯。
他本想拼進全力挽留的一切,如今他卻倦了這樣的日子。
子母蠱不是無解,只需要殺死母蟲,子蟲自然就會死掉。
只是殺死母蟲,必先寄生本體死亡,哪怕感應到有微弱的呼吸,母蟲也不會輕易死去。
事後需養蠱之人以特殊的方法將兩個蠱蟲引出來,方算結束。
永平三年,裴玄曾問過沈如枝的新歲願望是什麼?
當時沈如枝怎麼說的?
“只希望趕緊解除蠱蟲,與你不復相見。”
裴玄笑著笑著便紅了眼。
沈如枝—那就如你所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