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等裴玄有所反應，顧永安就示意兩個小廝將裴玄架了起來。
顧永安上前抬手，一個巴掌就要打上來。
卻不想下一刻，被人攔了下來。
沈如枝的貼身丫鬟擋在了他的面前，恭敬的行禮喚了一聲。
“顧少爺。”
顧永安大怒，皺眉看向那丫鬟，不滿的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護著這個賤人？”
丫鬟為難的往後看了看，好意勸道。
“裴少爺身體抱恙，如若他哪裡惹到了您，回頭請小姐來定奪也是一樣的。”
顧永安冷笑挑眉，“你這是拿沈如枝來壓我？”
“奴婢不敢。”
以前裴玄和沈如枝在一起時，對他們這些奴婢都很好，曾經還為她求過情免去過責罰，所以她才會站出來護著裴玄。
顧永安不知這其中緣由，只是看著面前的丫鬟，又看了看裴玄，突然一副心中瞭然的模樣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你可真是噁心，陪著枝枝睡完，又勾上了她的丫鬟，你怎麼就這麼寂寞難耐？”
明明是血氣方剛的男子，說出的話卻像個街上的潑婦。
“沒有，顧先生，奴婢……”
丫鬟一張臉漲的通紅，還要出言想要解釋，沈如枝卻走了過來。
她上前扶住了顧永安，聲音輕柔的問道。
“阿安，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
顧永安瞬間紅了眼，委屈的哭訴著。
“枝枝，你沒來給我慶生，我朝人打聽才知裴少爺生了病，我好心來看他，本是讓小廝攙扶她出來曬曬太陽的，可你這丫鬟卻突然發了瘋，嚷著要殺了我……”
“枝枝，我知道在你心裡和你身邊的人心裡，我不如裴少爺，我……我不該來……”
他作勢要走，被沈如枝拉住了手腕。
沈如枝一邊輕聲安撫上方的人，一邊斜睨了地上的丫鬟一眼。
丫鬟心下一驚，忙求饒。
“小姐，奴婢知錯了……”
“自行去領二十大板。”
沈如枝的眼中沁了寒霜，丫鬟身子一抖，起身便要離開。
裴玄出聲攔住了她。
“這件事與她無關，你為什麼要罰她？”
這丫鬟是沈如枝的親信，以前深得沈如枝的信賴，對他也極其敬重。
可自從沈如枝失憶後，裴玄倒是很少見到此人了。
無論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還是看在今日他替著自己出頭的份上，裴玄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因為自己受罰。
沈如枝抬眸朝他看來，墨色的眸子淬了毒。
裴玄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便聽到沈如枝紅唇親啟，冷漠的問道。
“那你替她？”
裴玄接收到她那陌生的眼神，心口處刺痛了一下。
可他沒有避開視線，也沒在同她爭辯什麼，答道。
“好。”
沈如枝嗤笑出聲，眼裡的厭惡毫不掩飾。
“呵，阿安說的沒錯，你真是寂寞難耐啊，那本小姐就如你所願。”
裴玄猛地瞪大了眼睛，剛剛的一切……她看見了。
明明看見了，卻依舊為了顧永安罰丫鬟，罰他。
原來這才是偏愛。
他被壓在了院中的長凳上，有侍衛上前行刑。
那板子三尺五寸，別說裴玄，便是常年訓練有素的侍衛捱上幾下也要去半條命。
啪！
第一下板子下去，裴玄覺得靈魂都要被打了出來。
他紅著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前方的兩人，緊咬著牙，半點聲音也沒讓自己發出來。
身後的衣衫破開後，是鮮紅的血肉，一層層像一朵朵盛開的梅花，倒是和這滿院的白雪應了景。
啪！
第二下板子下去，裴玄五臟六腑移了位。
那血花又綻放了幾分，像是要嵌進他的身體裡一般。
他好像瞧見沈如枝眼中的厭惡更甚了。
第三下……
他聽見有人在一旁替著他求饒，他很想說不用了，可張開嘴發出的聲音卻聲若蚊蠅，沒人聽得清楚。
第四下……
第五下……
裴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不堪。
耳邊似有沈如枝憤怒的吼聲傳來。
“裴玄這便是你逃避刑罰的手段嗎？”
“好啊，那你那個小情人也別想活……”
好吵！
裴玄很想告訴自己清醒一些，可無論怎麼努力，最後還是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