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說起高慶春，宋長貴的眼裡迸發著惡毒的火焰。
顧宣慧瞧著，笑笑，恭維：“長貴哥，你這麼霸道，將來我搶你生意，你會不會也弄死我？”
高慶春笑了：“慧慧，我怎麼捨得弄死你，我疼你還來不及呢。”
宋長貴根本不擔心她說的話，她不過是個小娘們，有什麼本事搶他宋長貴的生意，開玩笑。
“那你說的，以後我搶你生意，你可不許生氣喔。”
“不生氣，不生氣。”
宋長貴說著，就往顧宣慧的身邊蹭。
顧宣慧微微勾唇。
等他撲過來，猛地一閃。
宋長貴一個不穩，直接撞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桌子角磕到了他的腿，疼的他齜牙咧嘴。
顧宣慧往外走：“長貴哥，我趕時間，我們現在就去玩具廠吧。”
宋長貴幾次三番沒有撲倒人，心裡面有點難受。
可想了想，這娘們都要離婚了，早晚是他的人，就沒再猴急。
只不過，去玩具廠的路上，幾次三番想要毛手毛腳，都被顧宣慧給瞪了回去。
他也是犯賤。
覺得這娘們瞪人的那股子勁兒挺讓他上頭，這看到吃不到的感覺，弄得他抓心撓肝的。
兩個人到了玩具廠，宋長貴立刻帶著她直往玩具廠廠長，趙樹青的辦公室走。
廠里人見他往趙樹青的辦公室走，不僅沒有阻攔，甚至主動打招呼。
由此就能看出，宋長貴平時常來玩具廠裡面走動。
“長貴哥，玩具廠廠長真的會跟我合作嗎？”
她不確定的問宋長貴。
宋長貴看著她擔心的眼神，男人吹牛比的毛病又犯了，嘴裡也藏不住話。
“放心吧，玩具廠廠長是我親舅舅，不過，這事兒你可別跟別人說。”
顧宣慧點點頭。
心裡也瞬間明白，怪不得玩具廠的玩具都只給宋長貴一個個體戶。
原來裡面有這層親戚關係。
蘭城有明文規定，禁止國營廠子跟沾親帶故的私人個體戶進行壟斷化合作，投機倒把損害集體的利益。
趙樹青跟宋長貴，這是絲毫不把地方的規定看在眼裡啊。
“到了，”宋長貴領著她，進了管理區的一排小平房，停在了第一個辦公室的綠色小門前面，然後敲了敲：“舅舅。”
趙樹青正在裡面打電話。
戴著方框的眼鏡。
聽見宋長貴叫他，臉上表情一沉。
正好電話也掛斷了。
對著他斥責：“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工作的時候要稱職務。”
宋長貴笑起來，給舅舅遞了一支‘紅塔山’煙：“趙廠長，我帶著我們小顧同志來跟你談生意了。”
“這位女同志是誰？”
趙樹青瞅顧宣慧一眼。
顧宣慧笑笑，隨機應變：“趙廠長您好，我是長貴哥的……”
她看了看宋長貴，沒有繼續說下去。
宋長貴嘿嘿笑。
趙樹青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喜歡胡搞亂搞，恨得牙癢癢。
宋長貴生怕舅舅不給自己開後門，趕緊道：“是合作伙伴，慧慧手裡有兩千塊錢，要從咱們廠子裡面進點貨，想去試試個體經營。”
“一個女人幹個體戶？”
趙樹青本來就不看好個體戶，又受重男輕女的傳統觀念影響，壓根兒也看不起女同志做生意。
顧宣慧從趙樹青的眼裡面看出他對自己的不屑，也不惱。
只是巴巴看著宋長貴。
反正有宋長貴這層關係，趙樹青不能不看他外甥的面子。
趙樹青雖然不看好她。
但是自己的外甥堅持，沒有辦法，還是允許顧宣慧從廠裡拿貨。
“趙廠長，我的錢在銀行裡面。”
“今天沒錢？”趙樹青有些不高興。
他給私人貨，都是要從裡面抽成吃回扣的。
一百塊錢的貨，要給他五塊錢的好處。
宋長貴見舅舅不高興，立刻道：“趙廠長，有我這層關係，她跑不了。”
“看在你小子的面子上，不過，這錢賒著，你得給我寫個欠條。”
趙樹青辦事挺老練。
顧宣慧點點頭，甚至有些求之不得：“那行，我寫一下。”
“那邊有紙筆，你會寫字？”趙樹青挑眉。
顧宣慧點點頭：“我會。”
這年頭，女性大多數都不會受什麼教育，尤其是農村戶口的家庭。
顧宣慧原本在老顧家，也是沒有上學的資格的，但是她母親當年堅持吃苦受累，被顧春生毒打，也堅持要把孩子送去唸書。
她這才有機會上學，不過也沒有念多久，就上了個小學畢業。
然後就下學了。
所以，基本的數學語文，她都會，寫字也還不錯。
她在旁邊寫欠條。
趙樹青抽著煙，警告外甥：“這小娘們就是你饞了挺久的那個？”
“真是啥事都瞞不過您，舅舅。”宋長貴看見顧宣慧，眼裡的貪婪就掩蓋不住。
趙樹青也是過來人，吐了一口眼圈，警告他：“可別被這漂亮女人迷昏了頭。”
“沒事兒，她人老實，是個死心眼兒，不然也不能被沈富國兩口子騙著在沈家守活寡。”
趙樹青放心一些。
舅甥兩個人在那邊說話。
顧宣慧認認真真，將欠條迅速的寫好了。
然後，給趙樹青看：“趙廠長，我寫好了。”
趙樹青皺眉：“怎麼一個借條還寫了這麼一大張？”
他是廠長，平時做工作看文件也多，這會兒看見顧宣慧一張欠條寫了這麼多字，就去仔細看。
然後眉頭皺緊了：“你以後還想從這裡拿貨？”
這上面，除了寫明瞭欠工廠的兩千塊錢貨款。
還寫了後續會持續性在工廠拿貨，甚至明確了甲方乙方。
顧宣慧點點頭，很是淳樸：“我賣完這批貨，想要再來進一點。”
說完，看向宋長貴：“長貴哥，可以嗎？”
“可以可以，”宋長貴把寫好的合約給趙樹青：“舅舅，籤個字吧。”
趙樹青擰眉：“這，你不是要自己幹嗎？她要是跟你競爭怎麼辦？”
“她是個女人，沒這個腦子，她能賣多少貨啊，快籤吧。”宋長貴著急讓舅舅簽字。
趙樹青看他一副完全拿捏了顧宣慧的樣子，雖然有些猶豫，還是把字給簽了。
“慧慧，你看簽好了。”
宋長貴在趙樹青簽好字之後，把合約給顧宣慧看。
顧宣慧拿到，笑的十分感激：“長貴哥，我請你吃飯吧。”
宋長貴一看她這麼知恩圖報，美的魂都要飛了：“好好好！走吧。”
看來，他今晚就能拿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