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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弱視越來越嚴重。
醫生說再不手術,半個月後就徹底失明瞭。
我天天起早貪黑打工攢錢。
終於在手術那天攢夠了錢,滿心歡喜帶著兒子去醫院路上。
卻撞到本該在工地搬磚的老公西裝革履,抱著白月光兒子,白月光拿著最新款相機在給他們拍照。
同時手機信息彈出一條銀行卡已支出5萬元提醒。
我的心被重重砸了兩錘。
兒子拉著我的手怯怯問道:
「媽媽,那個穿得像有錢同學的爸爸那個人是爸爸嗎?」
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兒子眼裡有一瞬失落慌張,稚嫩臉龐堆著笑安慰道:
「媽媽我開玩笑的!只是長得像而已,怎麼可能是爸爸,爸爸要是不用工作肯定會陪我去做手術的!」
我忍著淚,拼命點著頭。
……
兒子弱視越來越嚴重,隔著這段距離,已經看不到老公拇指上的刀疤。
而我卻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西裝革履,滿臉笑容。
和別的女人,小孩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正是我的老公宋璟。
自從兒子生病後,宋璟只是口頭關心。
從來沒有多問一句他的病情狀況。
每次都是我自己站在他身後,說得落淚。
每次我帶兒子去醫院檢查,他就會說他沒時間去。
他需要努力賺錢,才能給兒子治病。
那張銀行卡,是我們共同存的錢。
手術費需要6萬元,就在剛剛,他花掉了5萬元。
我的心揪做一團。
他明明知道,今天兒子手術日子。
早上去上班時候,還跟兒子說等他做完手術,就買好吃給他。
為什麼要搶兒子的救命錢去買一部相機。
那部相機,半個月前我在電視上看到過廣告。
宋璟笑著跟我說,有錢了要買一部。
拍照肯定好看。
適合一家三口,記錄生活。
我當時心想,等兒子治好眼睛,再努力攢攢買個便宜點的。
兒子也很喜歡拍照。
甚至在幼兒園攝影作品還得了第一名。
到時候他肯定也會很開心。
只是沒想到,宋璟嘴裡的一家三口。
沒有我和兒子兩個人。
而是眼前那個長髮及腰,膚白貌美的白月光和她離婚後的兒子。
我的手不知覺抖得厲害。
兒子突然緊緊抓住我的手,聲音雀躍喊著:
「媽媽,快走吧!要九點半了,手術時間快到了。」
我猛吸了口氣,努力壓下所有洶湧情緒。
蹲下身,摸著他的頭,語氣溫柔:
「安安,媽媽突然想起來,今天不是手術的日子,你看媽媽都忙得記錯了,都怪媽媽,讓你今天瞎緊張了半天。」
兒子或許察覺到我微微泛紅眼眶,還是假裝不知情。
像往常調皮叉起腰,撅著嘴抱怨道:
「哼!媽媽也學壞了,騙小孩了。」
然後又一秒壞笑抱住我:
「嚇你的!我的媽媽是全世界最好的,媽媽肯定累壞了才記錯了。」
說著說著聲音染上幾分哽咽:
「都怪我,生病害媽媽這麼累。」
句句像尖刀,一刀刀扎著我的心口。
我緊緊抱住他,淚落了下來。
聲音還是強裝輕鬆嗔怪道:
「胡說什麼呢?小孩說錯話要長不高的哦!」
兒子緊張捂住嘴,搖著頭:
「呸呸呸!當我沒說,我要長高高才能保護媽媽的,不能長不高!」
我偷偷抹乾淚,才站起身拉著他的手:
「下次去醫院,讓爸爸陪你去好嗎?走,媽媽今天帶你去吃麥當勞補償你!」
兒子開心得蹦跳起來:
「好啊!要是爸爸能一起吃麥當勞就好了。」
「那下次帶上爸爸!」
說完我轉頭瞥向宋璟,看到他抱著白月光兒子坐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腳步一瞬沉重地停住。
腦子嗡嗡作響,心底陣陣生寒。
宋璟說的破產原來都是假的。
兒子手術費,他只要動動手就能交上。
他不僅眼睜睜看著我天天起早貪黑打工賺錢。
還在手術當天故意花掉那筆救命錢,去討白月光開心。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親生兒子。
我思緒混亂的帶著兒子買完了麥當勞。
小孩就是沒有記性,已經在開心啃著漢堡。
卻沒想到抬頭瞥見身旁站著的宋璟。
還有他拇指上那道疤。
兒子的漢堡啪嗒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