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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母親送我去了康復療養院。
她顫顫巍巍地推著輪椅:
“再給沈家留個後吧,我們欠他們的,就算徹底還清了。”
我忍不住淚流滿面。
為了贖罪,當年真誠的愛意一次次揹負上沉重的枷鎖。
治療室裡,溫以寧指甲劃過我潰爛的傷口。
“晴姐姐的腿好可憐啊,像被野狗啃過的爛肉。”
她攥住我的小腿按進盛燙水的藥浴桶。
腿早已沒了痛覺,但燙傷與舊傷卻疊加在了一起。
電子輪椅突然失控撞向落地鏡。
我本能抓住溫以寧的項鍊維持平衡。
她在倒地瞬間扯斷自己的項鍊,珍珠落了一地。
尖叫聲穿透整層病房:“晴姐姐為什麼要推我!”
沈昭然衝進來時,溫以寧正跪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沈昭然掐著我後頸按在碎鏡片上,玻璃渣刺進掌心,
“你這種殘廢也配嫉妒以寧?”
他舉起溫以寧紅腫的腳踝,心疼地給她按摩。
“你媽當初當小三害死了我爸,現在你又要害以寧?”
我掙扎著爬上輪椅,再一次和沈昭然解釋道:
“昭然,我母親不是小三,她和沈叔叔沒有任何關係。”
“夠了!我看著你這副虛偽的嘴臉就感到噁心。”
說完他還不忘狠狠踹了一腳我的輪椅。
溫以寧攀上沈昭然的脖子:
“昭然哥哥,我們把晴姐姐關起來好不好?我怕她傷害我肚子裡的寶寶。”
當天,沈昭然就把我關進了沈家老宅的閣樓裡。
他在閣樓安裝了犬用鐵籠。
“醫生說復健期間需要絕對安靜。”
他把我的頭按進冰水桶,窒息感中我聽見鏈條鎖死。
“小時候你說最怕被關著,現在怎麼不哭了?”
“你每天磕滿一百個頭給沈家贖罪,我就考慮放你出去。”
我蜷在籠子裡瑟瑟發抖。
十歲的時候,繼父把我鎖進衣櫃一天一夜。
我哭著用髮卡在櫃門刻滿“昭然救我”。
他踹開櫃門,用大衣裹住我顫抖的身軀:
“晴晴,沒事了。”
“以後我們的衣櫃只給你裝婚紗。”
當初我滿懷信任向他袒露心扉。
講述我的委屈和痛苦,講述我在黑暗中的無助和窒息。
現在全部變成了刺向我的迴旋鏢。
溫以寧踩著我的脊背調整直播角度:
“觀眾都在誇沈總馴狗有方呢。”
“他們說小三的女兒活該被折磨。”
沈昭然用菸頭在我的後背燙出“沈”字。
彈幕瘋狂刷過打賞特效。
“直播人數突破一萬了!”
在溫以寧興奮地喊叫聲中,我近乎窒息般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