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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憤怒又開始壓積,眼睛脹的腥紅。
站在岳母面前,想要搶走她的手機,撥通柳玉荷的電話,向她質問,兒子生死不管,只知道在林擎天懷裡流淚。
可是,電話此刻已經打不通了。
岳母看到這種情況奪回手機,用力地推開我。
“你平時就是這麼欺負我女兒的,沒想到人窩囊就算了,脾氣也這麼窩囊。”
“就是你這麼窮,凡凡才沒辦法治療,害得玉荷一個人撐起這個家,現在你們還給她潑髒水。”
“等她回來,我立馬離婚。”
“好啊,有你這樣的男人,還不如離婚呢。”
我早就受不了柳玉荷了,等兒子頭七一過,入土為安,我就立馬找律師告她婚內出軌,徹底跟他離婚。
既然你有幸福的淚水,那麼就讓你一直幸福下去好了。
見我不卑不亢,岳母看到更加惱怒起來,被岳父一個眼神盯住,未說出開口的話憋了回去。
她平時還是怕岳父的,哪怕當初岳父偷戶口本,也是乾生氣,並不敢多說什麼。
岳父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荷臉上都是笑意。
“別耽誤時間了,凡凡應該入土為安了。”
我看了看時間,確實快到時辰了。
我忽略掉岳母恨我入骨的眼神,很快轉過身去,流下了淚水,捧著凡凡的靈牌,帶著親戚們一起朝著祖墳的方向前進。
每個人的表情都是非常沉重的,只有岳母臉上滿是微笑,就好像凡凡跟她沒有任何關係一樣,也不跟著我們走,自己走在一邊,彷彿是覺得這一切讓她感到晦氣一樣,岳父幾次提醒她,但她還是無動於衷,就不再管她了。
我走在最前面,每一步對於我來說,都很沉重,去年凡凡還是個活剝亂跳的孩子,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
在我們走到村口時,突然跟接親的隊伍撞上了。
因為是農村,馬路很窄,容不下兩行人同時通過,必須有一方人讓出路面。
接親的隊伍不願意讓出黃道吉日,但黑棺更不能往回走,死者為大,三姑走了上去,試圖用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勸說對面的隊伍。
我也彎著腰走到接親最前面的婚車前,帶著非常抱歉的一次跟裡面的人求情。
“您好,肖某在此先祝新人新婚快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看了婚車和我們隊伍,顯然我們這邊已經不能退了,無路可走,可是,婚車只要往右邊退一點點等待一下,我們立馬就可以過去。
“肖某今天非常的抱歉,今日家裡有喪事要辦,能否請婚車往右邊走一點點,為我們讓行,畢竟死者為大。”
司機下了車,一看就是有好多年經驗的老司機,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上一輩的人也常說,若婚車遇上喪事,一定是婚車讓步,黑棺先行。
“請節哀,我們這就給你們讓行,稍等一下。”
司機正準備指揮隊伍,婚車上出來一個帶著紋身的人穿著西裝的人走下來,用一種不容反抗的語氣說,“不準讓。”
“今天是我的頭婚,你們人死都死了,為什麼搶活人的良道吉日?這是沒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