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挽被他的目光刺痛,微微移開眼神,再次重複,“我要和你離婚。”
周妄京走過去一把捏住黎挽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冷沉的視線鎖在她臉上,像是要將她看透一樣凌厲。
她和他對視著,眼角閃動零星淚光,可素淨白皙的臉上全是決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兩人誰都沒有讓步,忽然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了寂靜,周妄京低眸,接通了電話,“喂,晚晚?”
黎挽的手指微動,周妄京毫不避諱,銳利的丹鳳眼和她直直對視著。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周妄京溫聲道:“房間的顏色?你決定吧。”
頓了頓,他又加上,“你選的我都喜歡。”
掛斷電話之後周妄京又盯著黎挽看了一會兒,黎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倔強地和他對峙。
片刻後,周妄京耐心耗盡,“你想離婚就離吧,我叫律師來處理。”
周妄京同意了。
黎挽想過很多次和周妄京離婚的場景,甚至會在夢中被嚇醒,可這一刻真的到了,她竟然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那些隱秘的,不為人知的喜歡再也沒有機會重見天日。
周妄京:“你有什麼要求?”
跟了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黎挽長睫輕顫,然後迎上他的視線,一字一句道:“我要你名下財產的百分之七十。”
從第一次來到周家見到那個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少年,再到後來大四畢業婚禮上那個一身西裝滿臉冷漠的他。
整整七年。
是她整個少女時光的喜歡。
婚後的那三年是她不幸的開始。
周妄京先是沉默,然後嗤笑,“我是不是要謝謝你給我留了點?”
很多豪門在兩人財富差距巨大的時候都會簽訂婚前協議。
周家沒和她簽過任何協議,她是有權利拿到財產的。
這三年,黎挽自問是一名合格的妻子。
大四畢業結婚不久她就辭去了工作,專心在家做全職太太,甚至還兢兢業業做夏知晚的替身。
她不能什麼都不拿就走。
“財產清算需要時間,到時候我會讓律師來。”
黎挽嘴角動了動,“好。”
那一晚黎挽做了很久的夢。
夢到第一次在周家見到周妄京的場景。
她緊張地站在客廳,垂著眸子不敢看坐在沙發裡的人,結結巴巴地說著自己的名字。
穿著黑色衝鋒衣的少年緩緩抬眸,看了她片刻,忽然問:“你左耳朵的紅痣是天生的嗎?”
黎挽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周妄京沒說話,像是失去了興致,又意興闌珊地收回視線。
那是她心動的開始。
又夢到他們第一次的那晚。
大一的暑假,周妄京不知道為什麼喝的很醉,當時周家只有黎挽一個人在,她幫他倒了一杯水。
周妄京喝了之後忽然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一直在她耳邊喊“挽挽”。
被自己喜歡多年的男人抱住的時候黎挽既震驚又欣喜。
周妄京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她呢?
後來的事情發生的順理成章。
那一刻真的好疼啊,疼得黎挽臉都是白的,可她甘之如飴。
那晚不知道折騰到多久,後來她漸漸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看到周妄京穿著睡衣站在窗前,她忍著身體上的不適緩緩起身,眼中的羞澀和甜蜜還沒來得及掩飾就聽男人冷聲問:“昨晚那杯水是你倒的?”
黎挽微怔,然後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