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商場不遠處,司機是因為遲遲不見溫執的身影,才打了電話詢問。
出了商場,溫執走在前,打開車門讓聞以笙先上車。
聞以笙直接走到副駕,開門坐了進去:“我暈車,坐在前面會舒服一點。”
“……”溫執扶著車門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隨後坐進去,眼含笑意。
沒關係,不急,他很有耐心的。
車內很安靜,溫執抬眼看向副駕,淡聲問:“第一天在繁星怎麼樣,有不適應的事嗎?”
聞以笙想到舞蹈室裡的學生,應該是家庭優越吧,她們都挺傲又不講禮貌,看不起用便宜手錶的自己。
不過她只為專心練舞,不交朋友就是了,她回:“沒有,挺好的。”
溫執輕點頭,看著她的側影一笑:“看來我的直覺很準,舞蹈對你來說很重要,堅持送你去練舞是個正確選擇。”
聞以笙怔然,目光從車窗外收回,心裡有些細微的暖意撩動。
他,原來是看出了自己在拒絕跳舞時,其實內心很渴望。
溫執真的是個細心又溫柔的男生……
聞以笙有些糾結,瞄了眼車內後視鏡,鏡子恰好映出少年冷白容顏,他在閉眼休息,頭靠在座椅上,眉目烏黑,不笑時那張斯文的臉莫名有些厭世的陰鬱感。
一直到溫家別墅,車內氛圍都很安靜。
聞以笙揹著書包下了車,卻沒像之前刻意加速和溫執拉開距離,她猶豫了幾番才佯裝輕鬆的開口:“好像很多男生都不喜歡女朋友跳舞。”
溫執挑眉笑了下,意外她會主動和自己搭話。
不過小姑娘問這個問題……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他挺喜歡看她跳舞的呀。
溫執饒有興致地回:“是嗎?為什麼這麼說。”
“可能是因為,不想讓女朋友登臺表演、跳給除了他以外的男生看?”
溫執輕輕擰了下眉頭,恍然一笑:“這樣嗎?有些難以理解這種自私的男生呢。”
嗯?聞以笙感到意外,他也覺得這種男生自私、難以理解?
那個夢裡強迫她的男生可不是這麼認為,她清晰記得夢裡男生撕爛她的舞裙。
聞以笙抿抿唇,又問:“那站在你的角度,如果你未來的女朋友是個舞蹈演員,她會在舞臺上大放異彩還收穫到很多男生的欣賞,你會生氣嗎?”
溫執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認真地想了想:“生氣不至於,但會吃醋呢。”
他微傾身,聲線溫柔:“不過更多的是感到自豪。”
“我會在女朋友每場表演結束時到舞臺為她獻上紅色玫瑰,在所有觀眾的注視下宣誓她已經署上了我的姓名。這樣一來那些有想法的男人就會死心,他們還會羨慕我有這麼優秀的女朋友。”
怎麼可能。
送他媽什麼玫瑰!
舞臺表演?哈…開玩笑吧,他絕不會讓聞以笙有機會站上舞臺!
一想到她在臺上光芒萬丈、底下一群狗男人打著欣賞藝術的名頭、用藏滿汙穢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他就有種想用手術刀剜掉那一顆顆眼珠子泡進福爾馬林…
不對,是直接扔了餵狗的不理智念頭!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要什麼時候才能讓聞以笙明白呢?
他們腦子裡隱藏的齷齪想法比人類體內的細菌還要多,當然,這只是他誇張的一種說法。
溫執後覺的,無比後悔送她去繁星練舞,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即使現在聞以笙要上舞臺他也不會表現出一丁點的不悅,但她的腿或身體某個部位會不會突然出什麼意外影響到跳舞他就不確定了。
溫執有上百種方法,讓她在不影響日常生活的情況下,身體再也不能跳舞。
但他暫時不會這麼做,那太壞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又不是變態!
/
溫執眨了眨眼掩去眸底的可怕情緒,非常溫和:“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不是有一點…霸道了?”
聞以笙想了下:“嗯…有一點點強勢吧,但也很正常,只要你以後的女朋友能接受你在觀眾面前宣誓就好。”
溫執:“……”
這還有一點點強勢?他以為自己回答的已經夠穩妥了。
如果聞以笙知道他心裡真正的想法,會不會直接嚇哭、撒丫子逃了呢?
*
自那晚被強迫的夢之後,聞以笙再也沒有做過那一類的噩夢,筆記本上詭異出現的字跡她依然摸不清頭腦。
那個問題是為了試探溫執,顯然他的回答沒什麼問題,但聞以笙依舊不安…
第二天去繁星工作室,溫執沒有再跟著,送她的是第一次來溫家莊園時見過的司機,一個皮膚黑黑但很隨和的年輕夥子。
司機邵義瞄了眼後視鏡,笑容誠摯:“聞小姐初來溫家的時候在車上還哭了,我就說噩夢都是相反的,您以後在溫家的生活一定會美好順心,我說的沒錯吧。”
聞以笙戴著耳機在聽英語,沒有聽到司機的聲音,但感覺到了視線。
她抬頭朝司機彎眸笑了笑就繼續聽口語了。
邵義臉一紅,收回視線直直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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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上課時間是八點半到十一點半,聞以笙趕到的時候剛剛八點,工作室裡還沒來多少學生。
她先過去換衣間裡換衣服,身後卻響起少女似是欣喜的喊聲:“以笙!”
聞以笙下意識轉頭,是鍾月兒。
她穿的很靚麗青春,小跑到聞以笙面前,笑容友好可愛:“你也來的這麼早啊。”
聞以笙禮貌點頭:“嗯。”
“走吧,咱們去換衣服!”鍾月兒挽住她的手臂,很熱情。
聞以笙有些不適應,對沒有惡意的人卻開不了口拒絕,兩人進了換衣間後鍾月兒從蛇皮包包裡拿出一個小禮盒。
鍾月兒打開禮盒,裡面裝著隻手表,笑眯眯地遞給聞以笙:“昨天手錶的事我還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出於好心告訴我,卻反被顧萱她們幾個嘲笑,這隻手錶送給你當道歉禮物…”
應該是怕聞以笙不收,她又說:“不貴的,很便宜!我真的想求你原諒,和你做朋友!”
手錶很精緻,看起來就價格不菲。
聞以笙當然不可能收,甚至還覺得這個女生不是太單純就是對自己有所圖,還有一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錢多燒的沒地花。
她拒絕:“我沒有生氣,你也不需要道歉,這個手錶我不會要,你收起來吧。”
鍾月兒有些著急:“為什麼?這個真的不貴!”
聞以笙神色平靜,不笑的時候眉眼冷清:“不是貴賤的問題。”
鍾月兒扁扁嘴,收起了手錶:“好吧,但我真的對你很欣賞,你舞感很棒人又漂亮,我想和你做朋友。”
“……”
“那我們現在算不算朋友了呀?”
聞以笙無言以對,她點了下頭,畢竟是在一起跳舞,她問到這個份上如果直接拒絕的話有些不通人情了。
“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叫我月兒就好!”鍾月兒顯得很開心,又拿起手錶塞給她,“真的不收嗎,你戴上這隻手錶,顧萱她們就不會看扁你了!”
“快換衣服吧。”聞以笙不想和她再多嘴手錶的事。
她用小鑰匙打開儲物櫃,揹包塞進去拿出形體服換上。
鍾月兒看著她露出雪白精緻的腰臀線,漂亮骨感如兩片翩然欲飛的蝴蝶骨,她開櫃子的動作慢了下,“以笙,你身材真好!我一個女的都看得心猿意馬了!”
聞以笙快速換上形體服,站在鏡子前挽頭髮,聞言看了她一眼:“你太誇張了,你的身材也很好。”
鍾月兒脫了上衣,走到聞以笙旁邊,看著鏡子裡身材豐滿有致的自己卻有些苦惱:“不好,你看我的胸,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