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怎麼回事?”
空氣中流動著血腥味。
劉嬤嬤躺在青石地面上,脖子上的血洞極為刺目,身上都是血。
再然後,周子昂看到了身上同樣有血的沈婉辭,瞳孔猛地一縮,快步上前,“你受傷了?”
沈婉辭向一旁躲開,“我沒受傷。”
比起劉嬤嬤的血,她更嫌棄周子昂,他更髒。
周子昂眸子暗了暗,皺起眉問:“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這就要問老夫人了。”沈婉辭將問題甩了出去。
老夫人回過神,冷冷的看向沈婉辭,“誰給你的膽子敢質問我?”
“劉嬤嬤是魔障了!說的那些話都是胡話,你就沒必要當真了,老夫人都準你回孃家住了一個月,又怎麼可能對你孃家的人動手。”羅馨反應快,看了眼地上死透的劉嬤嬤,就明白不能再繼續掰扯。
還有,侯爺回來了。
不管府裡的下人和外面的人怎麼說,她想不想承認,在侯爺眼裡沈婉辭依舊不可替代,否則不可能非要沈婉辭回來點頭才娶平妻。
周子昂聽明白了,眼中輕微波動,看也沒看劉嬤嬤的屍體,朝著門外下了命令,“收拾乾淨!”
“晦氣!”老夫人氣不順,不想就這麼放過沈婉辭。
但兒子又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她這個做孃的只能這樣了!
早知道!
早知道當年就不該鬆了口讓沈婉辭進門!
沈婉辭開口:“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更衣。”
說完她直接就走。
走到門前時,被叫住了。
“阿辭,你想明白了嗎?”周子昂盯著沈婉辭打量。
總感覺她不太對。
老夫人冷喝道:“想不明白也要想明白,這是娶平妻,又不是休了她!她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身為侯夫人,如果這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沒事就鬧著和離威脅人,真真是大笑話!”
“是啊,大嫂就別鬧了,娘這幾天的身體也欠佳,如果你再氣娘,就真的太不孝了。”羅馨說。
周子昂臉色沉沉,“如果再鬧,我真的不會原諒你,阿辭,本侯給你的已經夠多了,你……懂點兒事。”
沈婉辭深吸一口氣,心底不受控制的蔓延著絲絲縷縷的痛。
懂事?
不回頭看,她也能想到周子昂現在是什麼表情。
“恭喜侯爺喜迎平妻。”她冷聲道。
“哪家的夫人有你這樣鬧?什麼,你說什麼?”老夫人還想再訓斥幾句,結果聽到沈婉辭的話,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羅馨也是一臉驚訝,沈婉辭離開上京一個月就學乖了?這是冷靜下來,怕被侯爺嫌棄了吧?
周子昂聞言,沒有鬆口氣,反而更覺得心裡的那種不尋常的感覺越發清晰,“阿辭,你在說氣話?”
她不該這麼平靜。
“長嫂,你是以退為進嗎?”羅馨不懷好意的反問。
周子昂立即被點醒,什麼時候阿辭也學會了這種手段?
下一刻。
誰也沒想到。
帶著一身血氣的沈婉辭忽然從門前走了回來。
沒走向周子昂,直接到了羅馨面前。
“啪啪啪!”
三個耳光狠狠的扇了過去。
沈婉辭掌心微微發麻,打的這幾個耳光用了全力。
羅馨被打的發懵,腦子嗡嗡嗡的響,有些被打傻了,“沈婉辭,你……你竟敢打我!”
“從我進門開始,你便不敬長嫂,言語極盡挑撥諷刺,打你幾個耳光是小懲,如果再有下次,必要重罰你。相信這一次,你應該記住了。”沈婉辭說。
她連劉嬤嬤都敢殺,打個人算什麼?
如果不是老夫人年長,她連老夫人都想打。
“你!”羅馨氣的滿臉通紅,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回去,只能恨的直咬牙。
沈婉辭看向周子昂,“侯爺如果怕橫生枝節,就將我送到城西的別院。”
這個侯府,她一天都不想住了。
周子昂眸色沉冷,緊盯著沈婉辭,不發一言。
老夫人立即道:“也好,你總算懂事了!”
現在是送去別院,也許過兩天她就能讓兒子休了沈婉辭,而且沈婉辭如果現在是以退為進,那她絕對不會給沈婉辭這個機會。
沈婉辭沒有任何留戀的收回視線,直接走人。
周子昂冷臉陰沉,袖下雙手緊握成拳。
……
老夫人在周子昂離開後,也讓還在喋喋不休和她說委屈的二兒媳走了。
然後對一旁的張嬤嬤說:“剛剛著了沈婉辭的道,她是故意用劉嬤嬤來試探我。”
張嬤嬤立即朝著外面看去,低聲說:“她該不會是以為……”
“她要是真的這麼想也是好事,她實在是不配我兒。”老夫人沉著臉。
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微微有所變化。
“這件事先不用管,我始終不放心她,她要是一直鬧著和離還好,現在忽然變了,必須防著,不能讓她壞了侯爺和瑤華的大婚。”
一邊說一邊盤算著。
張嬤嬤伺候老夫人多年,立即瞭解老夫人在盤算什麼,“老奴能將這件事做好,從北疆商販買的藥還有一些……”
“去做吧。”
“是。”
……
“夫人真的要去城西別院嗎?”
舒鈺現在還在恍惚中,今天經歷的一切就像是夢一樣。
沈婉辭站在窗前,看著門外不遠處盛開的梅花,眉目冷然:“我與靖安侯再無夫妻情分,以後不用再叫我夫人。”
“是,奴婢覺得侯爺不配有小姐這麼好的夫人!”舒鈺現在更確定這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沈婉辭轉過身來,眉眼間柔軟了一些,“他的確不配。”
她沈婉辭從不會因為他人的對待而妄自菲薄。
是周子昂不配她的真情。
她朝著屋中看了一圈,“只帶走銀票和各類珍寶,其它無用之物不需要拿了。”
“好,奴婢這就收拾。”
沒過一會兒,舒鈺有些遲疑的拿著一個檀木雕刻的小人兒問沈婉辭,“小姐,那此物要帶走嗎?”
這是小姐和侯爺的定情信物,這幾年小姐一直放在身側,十分寶貴。
沈婉辭只看了一眼,“燒了。”
“啊?好。那侯爺送的書畫親筆信也一併燒了?”舒鈺又問。
“全燒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
周子昂踏門而入。
“阿辭,本侯不知道是誰告知你要以退為進,你讓本侯太失望了!你……”
話還未說完,他皺起眉看著地上的灰燼,“你燒東西了?燒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