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憶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了一下確實是幼兒園打來的電話沒錯。
“不好意思,園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她大概猜出來了。
“是這樣的,昨天晚上席總的助理給我打來電話,說席總已經說了,他們不再追究佑佑的責任,佑佑還是可以在這裡上幼兒園的。”
園長儘量心平氣和的跟她說這件事。
“我以為你昨天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剛剛佑佑老師跟我說佑佑沒來上學我,就想跟你說一聲。”
聽到園長的這些話,季憶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真有意思!
不過,她沒有表露出來一點情緒。
這幾年,她多數時候都算得上一個情緒穩定的人。
“啊,那真是不巧,我昨天已經給佑佑辦完入園了,麻煩園長您打電話過來了。”
彼此雙方都很驚訝,季憶客氣了兩句之後,就把電話掛掉了。
席維接到消息的時候,是下午的三點鐘。
“園長說季女士已經給孩子在其他幼兒園辦了入學,並表示以後不會再過去上學!”
席維聽到之後拿著簽字筆的手頓了頓。
“這是園長說的?”
助理點點頭,想起昨天晚上接的那通電話,他一直到現在也沒明白兩人是什麼關係。
“是的!”
陳亮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好奇席維跟那個女人的關係。
他是從席維接手國內的公司的時候回來跟著他的,這麼多年,他幾乎沒見過自己的老闆跟任何女人有來往。
也或許是藏得深。
昨天幼兒園的那個小朋友還是他第一次見。
跟席維長得很像。
“行,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陳亮出去之後,席維把筆放下來,想了想還是給季憶打過去一個電話。
他以為季憶會把電話給她掛了,沒想到一直是在通話中。
等到了時間,要過去接成成的時候,想起來又給季憶撥了一個,同樣是正在通話中。
他這才起了疑心,出門的時候,找陳亮把自己的原先的號碼拿了回來。
到了車上之後,再次給季憶打了一個電話。
這次雖然接通的時間長點,但是還算接通了。
“我聽說孩子今天沒有去幼兒園?”
“是的,請放心,我已經給他在其他學校辦完入院手續了,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季憶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席維幾次三番被他掛了電話,整個人的脾氣都被激了上來。
他把電話重新打了回去,這次打是打通了,但是依然沒有人接。
三次之後,他氣的把電話扔在哦旁邊的座位上,隨手把領帶也扯了下來。
前方的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他給席維當司機已經幹了兩年,第一次見席維發脾氣。
等到幼兒園,剛好到了放學的時間,他把成成帶到車上,發現小朋友今天不高興。
“怎麼了?今天不高興?”
席維感覺自己今天尤其不順利,開了那麼久的會議,連個中午飯都沒吃上。
給季憶打電話,被她莫名發洩了一番。
現在這個孩子還擺著一副臭臉,他是欠誰的嗎?
“嗯,我和朵朵的好朋友今天沒來上學,老師說他轉學了。”
聽完他說的這些話,席維頭疼。
他捏了捏眉心。
“就昨天跟你打架那小子?”
他想起那個過來道歉,還把媽媽護在身後的男孩。
一點大的一個小孩,竟也不怯場。
跟那個女人一樣。
帶著一種無畏的勇敢。
那個孩子跟眼前的成成應該差不多的年齡,整個人卻帶著一種老成。
“你們不是打架了嗎?還可以做朋友嗎?”
席維有點感慨血緣的偉大。
“那我們也是好朋友,我也沒受傷,佑佑和他媽媽都跟我道歉了!”
成成有點著急,不想讓他誤解佑佑。
“他媽媽還跟你道歉了?”
席維敏銳的抓到了孩子話裡的重點。
“什麼時候跟你道歉的?”
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但是就是想知道。
“就昨天啊,她說完就把佑佑接走了,我沒有再見過佑佑。”
孩子越說越喪氣,席維無奈,只好耐心哄著他。
“那人家不想在這兒上了,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對不對?不能強求別人是不是?”
他哄了一路,一直快到家了,孩子還是情緒不好。
“說吧,你想怎麼樣?”
席維沒辦法,想聽聽這孩子什麼想法。
“你給佑佑媽媽打個電話,讓她給佑佑轉回來可以嗎?”
席維聽完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是誰?
在這孩子眼中這麼強大嗎?
還可以左右別人。
席維苦口婆心勸了一會,最後依然不管用。
“你用伯伯的手機給他媽媽打電話吧。自己爭取!”
他被吵的頭疼。
“你的為什麼不行?”
“沒電了!”
這小崽子!
還是年齡小,好糊弄,席維給他用司機的手機撥給季憶的時候,孩子根本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也並沒有考慮過這手機號哪來的?
“喂,你好?”
女人的聲音裡帶了些疑惑。
席維不自覺坐直了身體,連動作都放輕了。
“佑佑媽媽你好,我叫席榮成,我想找一下佑佑。”
席維聽著孩子幼稚的聲音,靜靜地聽著,一動沒動。
“哦,請稍等。”
那邊說完之後一陣輕輕的走路聲之後,電話就換到小朋友手裡。
席維把頭轉向了窗外,聽著兩個孩子隔著電話交流。
“佑佑,你為什麼不來這裡上學了?”
席維聽到他問的這個問題,再次轉頭盯著手機。
電話裡很快傳來孩子奶聲奶氣的聲音。
和昨天在他面前道歉的聲調都不一樣。
帶著一股輕鬆和愉悅。
“我媽媽說她工作的地方離我現在的幼兒園比較近,下班可以過來接我。”
兩個孩子的對話還在繼續,席維已經沒有再聽下去的心思了。
季憶去上班了?
他們太久沒有聯繫過,彼此都有些陌生。
這幾年他屏蔽了季憶的一切消息,很少想起來他們。
兩個人中間唯一的牽扯好像就剩那本結婚證了。
他是個不婚不育的人。
時間太過久遠,他已經想不起來當時為什麼拉著季憶去領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