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麥聽到吳春花的聲音,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林川安慰道,“事情我去處理,你不用管。”
吳春花和林有福往院子裡走,那個雞肉的香味兒越來越明顯,香的人口水直往下嚥。
吳春花心裡恨恨地。
看見林川出來,她怒道,“好啊林川,你拿了我們的錢,跑你丈母孃這兒獻殷勤,竟然還有雞可以吃!”
林有福也非常不滿,即便有林川賺錢,再加上他父母也會貼補他們。
但是林興龍和林綵鳳啥都沒幹,他們家花銷可大了,也是不會隨便吃肉的。
誰有那個錢去吃肉吃雞的,都是敗家子,不會過日子。
林川看看吳春花,又看見林有福。
沉聲說道,“你們的錢?錢都是我賺的。我告訴你們,要錢沒有。春麥難產,做了剖腹產手術,在醫院花了八百二十二塊,再加上這兩天其他的花銷,我以你們倆的名義加上你們玉泉村的房子和地做抵押,打了欠條,現在一共欠了八百零二塊。”
林有福和吳春花一聽,立馬就怒了。
吳春花掐著腰,吐沫星子滿天飛,“你說啥?許春麥她生了個孩子花了八百多?要死了你們,誰家女人生孩子花八百多!”
那麼多錢,她的心都在滴血!
林川十分平靜地看著吳春花跳腳,這個時候,吳春花還沒有接觸外界太多,她是單純的壞,而且又蠢又毒那種,但她現在還沒有懂很多。
“娘,你這話說差了,是春麥給我林川生娃,又遭罪又痛苦,差點兒沒死了。八百塊錢也是因為給我林川生孩子花的,別啥都扣到春麥頭上。娘,合著在你心裡,兩條人命還不如八百塊金貴?”
林有福怒道,“你這個逆子,那你也不能用我和你孃的名義和家裡的房子地去抵押借錢!你痛快地把錢還了!”
林川慢悠悠地說道,“爹,你著啥急,錢我肯定還。只不過誰讓你是我爹孃呢,兒子作孽,你這當爹的也不是白當的,你當這聲爹這麼好應的?回頭催債的去找你,你也不用怕,我事先跟你通氣了了。”
林有福手指著林川,顫抖的不行。
“你、你、我咋有你這麼個兒子!”
林川笑了笑,“爹,你別這樣,你看,你還不如我娘呢。說來說去,你倆是不是來接春麥回去坐月子的。成,這都沒問題。”
“哦,對了,我得先說清楚,春麥做了手術,割了那麼長一條大口子。”林川說著,還比劃了一下,“她不能下地,娘你記得要好生照顧春麥,要給她餵飯,洗衣服,要隔半個小時給她翻身,要給她揉腿,捏腳,要帶孩子,換尿布,餵奶。春麥這次剖的,沒什麼奶水,孩子要喝奶粉,供銷社的奶粉,三塊錢一包,這個錢得你們出,誰讓你們是當爺爺奶奶的。醫生說了,春麥一天要吃六頓飯,好好養身體,還不能生氣,不然傷口惡化,是要搭上人命的。到時候你們照顧不好,你們就是殺人犯,要去蹲大獄!”
林川敢這麼說,就是因為吳春花現在認識的所有人當中,都沒有做過剖腹產的,他們聽著肯定嚇人。
那可是肚子上割了那麼大個口子。
他們兩口子現在對於剖腹產壓根沒有什麼認知。
吳春花哪裡想到,本來是想追過來要錢的,結果卻被林川弄的背了一身債,還要讓她伺候割了大口子的許春麥?
“林川,你、你……誰說我來找你們回去坐月子,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們就再別進我們家門,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林川摸摸鼻子,“娘,你這話說的可真難聽。”
他看看外面很多來看熱鬧的長嶺村的鄉親們,揚聲說道,“各位鄉親們,麻煩給做個見證,是我娘吳春花,她嫌棄自己兒子和媳婦生孩子花錢多。是我娘,想要我媳婦兒和孩子的性命!是我娘,不顧往日里我媳婦兒照顧伺候全家老小的恩情,現在落井下石,為了不照顧勞累多年的兒媳婦兒,將我們一家四口攆出門!”
“都說,真心換真心,我媳婦兒得多寒心。我媳婦兒幹了那麼多,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換到!事到如今,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再帶著媳婦兒和孩子回去,簡直枉為男人!”
吳春花氣的胸悶,林有福臉都發紫了。
吳春花感覺自己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好半天,她擠出一句話,“林川……你……你放屁!”
林燕藏在人後面,推了自己男人謝少文一把。
謝少文太知道媳婦兒家裡那些事兒了,原本他是瞧不上林川的,覺得他不夠爺們兒。
今兒林川的做法,還真的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扯著嗓子在後面喊了一聲,“林川說的對,我們給你作證,是你爹孃不要你的!”
他這麼一喊,也有跟著起鬨的,“對,我們給你作證!”
吳春花和林有福還不走,林川加了一把火,他朝屋子裡喊去,“春麥,你等會兒,我進屋收拾東西,看來我娘是良心發現,愧疚了,想讓你回去伺候你,咱這就走。”
吳春花立馬恨恨地瞪著林川,然後拉著林有福,“林川,你別後悔!他爹,我們走!”
沒熱鬧可看了,村民們漸漸散去。
林燕和謝少文沒走,就在院門外。
林川走過去,“大姐,大姐夫。”
謝少文上下打量著林川,“早就該這樣了,孝順你那爹孃有屁用。”
林川點點頭,“確實,沒啥用。現在醒悟也不算晚。”
他看向一旁的林燕,還活著的,他的大姐。
“大姐,你還想不想去參加高考?”
他知道,林燕一直喜歡讀書,只不過因為他爺奶的阻撓,林燕小學都沒讀完,就一直讓她在家裡幹活。
他爺奶嘴裡的話就是,丫頭片子讀書沒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但是林燕一邊幹活,一邊也沒落下讀書。
上輩子,他讀書的時候,還將課本給了林燕。他大姐,讀書是很有天分的。
林燕眨眨眼,“高考?考啥啊,我都二十七。再說了,人家都啥水平,我啥水平啊。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咋可能再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