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慶友和鄭玉梅是知道許春麥沒做什麼剖腹產,也知道林川沒借錢的。
可是這沒借錢,催債的咋還上門了?
“大川,這……”林慶友摸不準,這個事兒要不要去摻和。
林川說道,“想去看熱鬧就去看看,不過其他的事兒跟你們無關。”
就這樣,一行人全都朝林有福家裡趕去。
老遠的,林川就看見林有福家門口圍了好些人。
有人扯著嗓子在那兒嚷嚷,“這是你們家戶口本吧,我可告訴你們,林川那小子,從我們這兒借了錢了。這就是借條,認字不認字地都看清楚,林川他自己親手寫的,簽了名字,按了手印的。”
周圍人可看的真真兒地,上面妥妥地借了八百零二塊。
“八百零二塊!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林川那小子可答應我們了,一個月為期,還錢,還不上的,就先拿你們家的房子和地。你們這房子確實有點兒小,不過我們也不挑,畢竟地還有二十畝呢,到時候勉強收了。”
林富貴和林有福他們哪裡想到,林川昨兒提了,今兒債主就上門了。
昨天晚上他們坐在一起合計,說不準林川是忽悠他們的。
要是讓他們抓到把柄,林川在忽悠他們,他們肯定是要去找林川算賬的。
更何況,周秀英罈子裡的錢,可全讓林川給拿走了。
現在啥啥都在這兒擺著呢。
而且這債主,膀大腰圓的,腰上還都挎著一把刀……
吳春花心裡那個恨,“林川已經不是我們家的了,你們憑啥拿我家房子和地!你們去拿林慶友的,那才是林川的親爹!”
周秀英在那兒哭嚎,“孽障啊孽障,欠了這麼多錢,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啊!”
債主歪嘴笑著,“啥親爹不親爹的,他就帶著這個戶口本去借的錢,我們就只認這個。我告訴你們,我認人可準了,你們家六個人,我現在都記住了。我們今天來,就是通知你們一聲,一個月為期,林川如果不還錢,到時候咱們再見!”
“當然了,沒錢沒房子沒地,我拿著這張借條,直接去告你們,你們就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為首的人說完,幾個人晃晃蕩蕩,罵罵咧咧地走人了。
留下林有福院子裡,幾個人罵人的罵人,哀嚎的哀嚎。
林川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對林慶友他們擺擺手,告訴他們看完熱鬧趕緊閃人。
這個時候當炮灰就不合適了。
該辦的事情辦完,林川直奔望山縣。
一個半小時的路程,林川徑直到了大亮麵館。
此時,馮亮已經將肉都拉回來了。
看見林川,他簡直像是看見了活菩薩一樣。
“大川,你來的可夠快的。”
“答應亮哥你的事兒,當然要積極,更何況,也是為了我自己能多賺點兒錢。”林川說的實在。
林川進了後廚,洗了手,就忙活開來。
剔肉,割肉,收拾雞等等,然後將料下好,把豬肉和肉排滷上,牛肉醬上,雞湯煮上。
“亮哥,這個先燉著就行,我出去買點兒東西,一會兒回來。”
林川打了個招呼,還拎了麵館兩個籃子,借了馮亮的自行車,就去了縣城的百貨大樓。
他買了幾塊不一樣的布,給許春麥、林舒寧,還有他岳父岳母一人做一身衣裳。
他還給許春麥買了兩雙厚襪子,免得她著涼。
然後他又買了一瓶雪花膏,兩個蛤蜊油,兩盒麥乳精,一塊兒香皂,兩條毛巾。
雪花膏給許春麥,蛤蜊油錢金花一個,鄭玉梅一個。
別的東西,到時候再說。
隨後他又去了供銷社,白糖,紅糖,花生米,油鹽醬醋的,家裡需要的,他都買了一些。
從百貨大樓到供銷社,林川一共花出去三十四塊。
林川挎著兩個籃子,裡面滿滿登登地都是東西,他還將一些東西掛在車把上。
“林川?”
林川剛將東西都綁好,就聽到有人喊他。
他轉頭看過去,原來是他原來的高中同學,這女生叫蔣雪瑩。
她父親是國營飯店的主廚,以前家裡條件就不錯。
望山縣國營飯店還有另外一部分收入,就是特殊的滷肉,因為味道還可以,所以有不少人單獨去買。
就因為秘方在蔣雪瑩父親蔣明忠手裡,所以蔣明忠在國營飯店這個公家的飯店裡很有威望。
要是沒有他的秘方,不單獨賣這些滷肉的話,國營飯店的營業額就會減少很多。
林川琢磨著,蔣明忠應該會從裡面抽成,要不然純靠那點兒工資,家裡條件不可能那麼好。
“真的是你?我以為我看錯了。”蔣雪瑩很是驚訝。
在她印象裡,林川就是個村子裡出來的窮光蛋,當時林川可還說過,對自己有好感的。
她怎麼可能看得上林川這種窮酸的人。
這個時候看見這個人買了這麼多東西,她第一反應就不是林川。
林川怎麼可能有錢!
可是她哪裡想到,竟然真的是林川。
“對,是我。”林川的言語裡沒什麼波動,他推著自行車,“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蔣雪瑩還什麼都沒說呢,林川就騎上自行車走人了。
這讓她十分懊惱,不由得跺了跺腳。
分明是林川當年先喜歡她的,怎麼現在對她愛搭不理的?
難道不應該問問她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之類的嗎?
她是找了個覺得配得上自己的男人,可是那男人花心,總是看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挪不開眼。
現在林川這種窮酸的鄉下人都沒有正眼看自己,難不成是因為林川知道自己也結婚了?
想到這裡,蔣雪瑩覺得,肯定是這樣。
她自己結婚了,林川覺得沒了希望,所以就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