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顧氏的千金顧靜宜是個大家閨秀,教養極好,從來都是優雅知性。
哪怕遇到再難堪的場面,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冷臉。
今天在宴會廳的賓客,都紛紛訝異的看著陳澤這邊。
“看來顧小姐這次真的很生氣,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司代表,要完了。”
“是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顧小姐發那麼大脾氣。”
“眼下宴會還沒正式開始,這小子就該結束了。”
…
眾賓客都在小聲議論著。
在一眾坐著賓客當中站起身的沈清秋。
本來應該是極為扎眼,可這時,眾賓客除了第一眼驚歎她的顏值側目看了過來。
隨後都是放在了顧靜宜跟陳澤的身上來回打量。
沈清秋本想開口為自己妹妹抱歉,這會也頓了頓。
她看著顧靜宜那彷彿要吃人的表情。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位顧氏的千金…好像認識陳澤?
沈清秋湧起了強烈的危機感。
她也目光灼灼的看向陳澤,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幾乎都匯聚在陳澤身上。
其他人的視線還好,臺上的顧靜宜目光實在太嚇人。
讓他壓力倍增。
他本想說不認識,可這會,好像說了不認識,顧靜宜並不會買賬。
陳澤回頭,狠狠瞪了沈語彤一眼。
真的是被寵壞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回頭看的時候,也發現了幾乎用同樣眼神看著自己的沈清秋。
陳澤面無表情的跟她對視了一眼。
怎麼?
你自己家裡寵壞的妹妹鬧事,也能怪到他的頭上?
他就帶了沈語彤一天而已。
還是說,沈清秋也怕自己抖露出來沈語彤是自己小姨子的事實?
他才懶得把事情變得更復雜。
陳澤收回視線,朝著顧靜宜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
“實在抱歉,這個是我昨天收的徒弟,性格莽撞了些,我這就讓她離開。”
說話間,他緩緩起身,準備讓沈語彤滾蛋。
顧靜宜目光幽幽,顯然她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
但是也勉強可以接受這個解釋。
“你叫陳澤?”
顧靜宜突然開口。
陳澤忽然頓住了腳步。
剛才沈語彤大喊了自己的名字,顧靜宜自然也聽見了。
陳澤回頭,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這下估計不能裝傻充愣不承認自己身份了。
以前叫江澤,現在叫陳澤。
他母親姓陳,顧靜宜也知道。
臺上的顧靜宜見他這樣,似乎有些滿意。
她重新恢復了平日裡的優雅從容,朝著旁邊的侍者吩咐道。
“加個座位,讓門口那位坐在陳澤邊上。”
“是!”
此話一齣,眾賓客皆是一驚。
“這…顧小姐這麼好說話的嗎?”
“那人什麼來頭,這麼大面子?”
“別亂猜,估計顧小姐是不想拖了宴會節奏,趕緊解決而已。”
“不過你們別說,剛才顧小姐看那小子的眼神,好像真的很生氣,估計接下來是想怎麼殺雞儆猴吧!”
….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沈清秋卻無暇顧及,她看向臺上的顧靜宜,恨不得用放大鏡觀察她的頭髮。
髮質柔順,長而細,顏色墨黑。
跟昨天陳澤衣領上的很相似!
她手緊緊攥著拳頭,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質問。
昨天到底跟陳澤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頭髮會落在領口上那麼私密的地方?
陳澤並不知道沈清秋此時所想。
他只是看著小跑到自己身邊坐下的沈語彤,扯了扯嘴角問道。
“你是不是有病?”
蠢丫頭吐了吐舌頭,這會倒是有些拘謹的低下頭,不敢到處張望。
只是小聲嘀咕。
“你才有病呢。”
陳澤沒有回懟她。
他確實是有病,這不是來治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陳澤實在忍不住問道。
聞言,沈語彤生氣的嘟起嘴。
“你打車的時候,我也打了一輛車跟在你後面。”
“你跑太快了,都不等我!”
陳澤點了點頭:“那你跑也也挺快。”
“不過,你就那麼聽你姐的話,一定要跟著我?”
聞言,沈語彤一頓,她看著陳澤,有些不好意思道。
“也不是..只是我感覺跟著你,還…挺好玩的。”
好玩?
陳澤不再看她,面無表情的轉頭看著臺上。
塞了個妹妹過來,讓自己無暇去找她跟周志誠的麻煩。
為了那點錢,拉下臉去套路客戶,去借錢。
砸車也是被人噁心在前。
直到現在,求人看病,也是要看人心情。
若是可以,陳澤倒是想讓沈語彤好好體驗一下,看她還能不能說好玩。
臺上的顧靜宜緩緩說著開場白,只是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盯著陳澤這邊。
她讓那女孩坐陳澤旁邊,也是想看看他們是怎麼相處交流的。
這樣能從其中看出端倪。
從剛才的觀察來看,倒都是保持了正常的社交距離,陳澤的表情大多也是煩躁一類。
他跟這個女孩並不親密。
得出這個結論後,顧靜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她忍不住將流程提前。
“接下來,先開始比賽,三場比賽,獲得名次者,由我親自頒獎。”
“第一場,鋼琴賽。”
臺下的眾人雖然意外,但也早有準備。
各個企業家,都為滿足顧靜宜的特殊喜好,紛紛找了三場比賽各自的專業人士。
此時紛紛摩拳擦掌。
舞臺中央的圓臺向兩邊打開,底下升起了一部造型古典的鋼琴。
顧靜宜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麼現在,請各位來賓一展風采。”
說完,她緩緩下臺。
坐在前排位置上的一位中年男子站起身微笑道。
“我雲起公司做個帶頭先來吧,請各位欣賞。”
隨著男子走到鋼琴前坐下,好聽的琴聲開始迴盪在宴會廳內。
時間慢慢過去。
連周志誠都上臺彈奏了一曲,悠揚的琴聲,幾乎贏得滿堂喝彩。
當他下臺經過陳澤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嘲諷道。
“雖然你坐前排又怎麼樣,只會做些下作手段的傢伙,怎麼上的了檯面?”
“你不是能嗎?可今天這樣的場合,只有我才能幫清秋姐。”
陳澤瞥了他一眼。
“哦,那我要謝謝你了,畢竟你在幫我賺錢。”
公司創立那會也是他跟沈清秋一起打拼,雖然都在沈清秋名下。
可那也是夫妻共同財產。
此時他們還沒正式離婚。
所以陳澤這話說的也不錯。
聽著他的話,周志誠頓時被噎住了。
臉色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
那他做的這事算什麼?
為陳澤的金庫添磚加瓦?
不!
一切遲早都是他的!
周志誠黑著臉,灰溜溜的走了。
沈語彤眨巴著眼睛,到處張望。
“他說的清秋姐,是我姐嗎?她也在這裡呀!”
陳澤沒有搭理他,只是皺著眉頭看著不斷上臺演奏的人。
而不遠處顧靜宜的目光頻頻看向自己,已經漸漸不耐煩。
陳澤遲遲沒有上去演奏。
他知道,一旦自己走上臺,江家很快就會知道自己還活著。
那位陷害自己的好大哥,會怎麼對付自己呢?
陳澤閉了閉眼,重新睜開時,已經下定決心。
他側頭,朝著沈語彤問道。
“你想不想聽我彈鋼琴?”
蠢丫頭眼睛一亮:“你會彈啊,想聽呀!”
陳澤點了點頭:“那你等會記得我彈完了,你要鼓掌。”
“好!”
聽見她肯定的回答,陳澤才緩緩起身,走上了臺。
直到坐在鋼琴前,陳澤才發現這部鋼琴,他記得。
是小時候顧靜宜練琴的那部。
撫摸著熟悉的琴鍵,往日的感覺似乎與陳澤呼應上了。
他按下了角落的一個按鈕後,手指在琴鍵上不斷落下。
頓時,琴聲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