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梔抿住唇,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有種撒謊被撞破的心虛感。
就衝他們昨晚在床上那點接觸,哪裡好意思說大戰三百回合。
陸承鈞走過來,抬手按了一下陸成溪的腦袋,漫不經心地說,“以後不該問的別問,告訴你實話,你又不高興。”
陸成溪愣了一下,意識到她哥是在承認,昨晚確實跟林青梔大戰三百回合了。
她如遭雷擊,默默轉身扶住牆,腳步踉蹌地離開,看出來很崩潰。
林青梔想笑,但不敢笑出聲,忽然靈光一現,她想通了一些事。
她知道那種偶爾閃現的怪異感、不適感來自哪裡了。
來自於她發現陸承鈞會護著自己,但不耽誤這個男人對她使用冷暴力,做事粗暴,不在意她的感受,懶得與她交流。
一時間林青梔心情很複雜,這個男人真是讓人討厭不起來,也喜歡不起來。
愣神間,聽見陸承鈞在叫她。
林青梔看向餐桌那邊,看到陸承鈞已經坐下等著她,她趕忙走過去坐下,跟他一起吃早餐。
因為有陸承鈞在,餐桌上的食物異常豐盛,從西式到中式,從湯品到甜點一應俱全。
林青梔本來吃得很開心,越吃越不是滋味。
她嫁給陸承鈞是來受罪的嗎?憑什麼受這麼大的委屈,連一點口腹之慾都不能滿足。
她眯眼瞪向男人,感覺自己的忍耐值快要到達極限。
她必須做點什麼。
陸承鈞忽然偏頭看向她,似乎是看出來她神情不太對,微微一挑眉,“怎麼,飯菜不合胃口?”
林青梔眨眨眼,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沒有,很好吃。”
陸承鈞又看了她幾秒,嘴角浮起一抹笑,涼涼地說,“你說是就是吧。”
這是什麼語氣?林青梔氣悶,同時明白過來,這個死男人就是不會好好說話。
大概是身居高位慣了,他不會說話,也沒人敢說他,從此越發肆無忌憚。
林青梔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改了他這個臭毛病。
吃完早餐,陸承鈞去樓上換衣服,準備出門工作。
林青梔想了想,跟在他後面,主動幫他選領帶,遞袖釦,拿鞋子。
原女主不會做這些,陸承鈞也沒有要求她做過。
但林青梔知道,陸承鈞喜歡這種小嬌妻圍著他轉的感覺。
果然,穿戴完畢,他心情很好,主動告訴林青梔,“中午我不回來吃飯,晚上有應酬,你不用等我。”
林青梔哦了一聲,抬眸乖巧地說,“那你少喝點酒,我等你回來。”
陸承鈞深深看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下樓去了。
林青梔送他到樓梯口,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下定決心就是今晚,她必須挑明一些事。
到了午餐時間,林青梔主動下樓坐在餐桌旁。
傭人們互相使眼色,但大氣不敢出,動作利落地將各種菜餚端上來擺好。
方惠珍和陸成溪從三樓下來,一到餐廳看見林青梔皆是一愣。
陸成溪還未從早上的打擊中緩過來,不想看見林青梔的臉,轉身就要走。
方惠珍一把拽住她,咬牙低聲道,“這是誰的家?你一走,你就輸了。”
此時此刻,上桌吃飯,是一種具體行為描述,也是婆媳鬥爭中的比喻。
方惠珍拽著陸成溪,不動聲色地優雅落座。
林青梔露出一個笑容,主動示好,“媽,成溪,吃飯吧。”
“喲,不用這麼客氣,”方惠珍故作開玩笑地刺她,“我又不是客人,在自己家吃飯還用別人招呼嗎?”
林青梔不氣不惱,臉不紅心不跳,只一個勁地微笑。
方惠珍看她那樣子,忽然心裡一毛,意識到這個兒媳婦確實不好付對了。
難道真如王媽所說,少夫人中邪了?
不對,這是封建迷信,她不如相信是林青梔受夠了,開始觸底反彈。
既然這樣,她要轉變策略,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直白地欺壓,要使用一些手段。
餐桌上,三個女人沒再說一句話,實則暗濤洶湧。
吃完午餐,方惠珍帶著陸成溪出門,家裡只剩下林青梔一個人。
她沒再躲在二樓,而是認認真真,從上到下,將整個陸家大宅逛了一遍。
張阿姨在旁作陪,她來陸家快三年了,什麼活都幹,因此對陸家很熟悉。
林青梔第一次對陸家的富貴有了具體的認知,是真有錢啊。
這樣的豪門,娶她這樣的兒媳婦,全靠陸承鈞色慾燻心。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方惠珍和陸成溪依舊沒有回來。
林青梔一人享受了美味的晚餐,然後回樓上一邊泡澡一邊做心理建設,等待陸承鈞回來。
換好睡衣上床前,她特意噴了香水,陸承鈞最愛的那款。
當然這個男人從未對原女主說過,寶貝,我好喜歡這個味道,你以後就用這款香水。
林青梔能知道,全靠她看過原著。
就衝陸承鈞這個高冷的性子,碰上原女主那個悶嘴葫蘆,他們有好下場才怪。
胡思亂想間,林青梔睡過去,直到被腳步聲驚醒。
她迷迷糊糊抬起頭,望向男人高大的身影,呢喃道,“你回來了。”
陸承鈞嗯了一聲,徑直走向浴室,很快傳來水聲。
林青梔一下子精神了,抬手整理下頭髮,確定香水味依舊有留存,安心地躺下來等待。
很快陸承鈞洗完澡出來,身上隨意披著一件浴袍,露出大片胸膛和腹肌,用毛巾擦拭著頭髮。
他擦到半乾,將毛巾扔到髒衣籃,看向大床那邊,輕聲開口,“你睡吧,我去書房。”
林青梔驚訝,她趕忙坐起來,脫口而出問他,“為什麼?”
陸承鈞眼中閃過波光,認真回答,“因為今天應酬太累了,我不需要。”
林青梔明白過來,氣到無語。
這個死男人,他的意思是他沒需要,就不跟她睡在一張床上,真拿她當工具人是吧!
林青梔決定不再慣著他,撩開被子下床光腳走過去,拽住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說,“不要這樣,今晚留下來吧。”
陸承鈞一動不動凝著她,良久薄唇輕啟,“為什麼?因為你需要嗎?”
林青梔破罐破摔,保持笑容,真誠地反問,“對啊,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