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許橙意腫著小腿一瘸一拐的回家。
到家時,正好是飯點。
她穿著短裙,白皙的小腿上,黑紫色的淤青,格外的扎眼,就連宋老爺子,都擰起了眉。
“這怎麼弄的。”
許橙意立刻紅了眼,倔強的吸吸鼻子,“沒事的,就是打高爾夫的時候,不小心被同學的球杆打到了。”
突然,握著的手機彈出信息,林蕊發來一條語音。
許橙意想要轉文字,不小心點到了外放。
“氣死我了,王玲在別的群說,你在宋家連個傭人都不如,惹你就…..”算是踢到棉花了。
語音放出來,她連忙要關掉。
許老爺子震怒,冷著臉命令道:“把話放完。”
許橙意吸吸鼻子,怯懦的看了老爺子一眼,猶豫著把許蕊的語音又放了一遍。
老爺子拍桌,“真是反了!你放心,我一定給你討個公道來。”
許橙意的眼淚奪眶而出,“謝謝爺爺。”
凌珠坐在一旁,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眼底多了幾分敬佩。
極少能有人能在老爺子眼皮子底下耍心眼成功過。
甚至,老爺子幾乎不管小輩的瑣事,對自家的親孫子孫女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外姓的孫媳婦。
這一次,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甘情願的。
這個王家,是要完咯。
老爺子親自管這事兒,孟傲霜跟宋知山得知後,來了一趟電話,詢問許橙意的情況。
吳姨接起電話,把手機拿上樓給了宋聞洲。
宋聞洲開房門拿手機,很自覺把吳姨關在門外。
“聞洲,許橙意怎麼樣了。”
宋聞洲瞥了一眼,搭著一條腿在激烈打的遊戲的小姑娘,淡定回應,“她挺好的。”
孟傲霜也就放下心來:“你爺爺那邊突然傳來的消息,我們還以為她被人欺負得腿折了呢。”
宋聞洲不回應。
孟傲霜無奈嘆氣,“算了,沒事了,那邊的課給她停了兩天,讓她好好養著吧。”
自從宋聞洲腦袋壞了以後,時常這樣,很是木楞,找了很多專家名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可愁懷他們了。
“好。”
電話掛斷,宋聞洲把手機還給吳姨。
轉頭看見許橙意還在打遊戲,他說,“母親說你在家休息兩天。”
許橙意喜出望外,“真的?”
宋聞洲點點頭,“你腿不疼了?”
許橙意輕描淡寫道:“開始是挺疼的,現在好多了。”
未了,她又加了一句:“不過,還是要靜養休息的。”
宋聞洲轉過頭,失笑一聲,便不再搭理她。
過了一會兒,吳姨送來藥膏。
許橙意洗完澡出來,宋聞洲把藥膏給她,“吳姨送來的。”
她擺擺手,“懶得擦,不用。”
宋聞洲瞥了一眼她腿上的淤紫色腫塊,一臉嚴肅的說,“要擦的。”
她依舊不甚在意,“真不用。”
以前磕磕碰碰,也都是等幾天就自動好的。
宋聞洲拉著她,“你要是不願意擦,我幫你。”
許橙意望著他,心想不用自己動手,肯定願意啊。
她坐在躺椅上,小心翼翼的把淤青的腿搭在矮凳上,“謝啦,我打把遊戲。”
宋聞洲拉過梳妝檯的小椅子,坐在她腿旁,拿起藥膏,擠了一些在手心化開,輕輕覆在淤青上。
許橙意疼得縮了一下腿。
宋聞洲立刻收起了手,有些無措。
還說不疼。
平時受點委屈撒嬌得起勁,真受了這麼重的傷,卻只是在爺爺面前掉了兩滴眼淚,在自己面前竟然像個沒事的人一樣。
許橙意猶豫著把腿放回去,“你擦吧。”
“嗯。”
溫熱的掌心擦得很輕,但腿上傳來的痛意,還是讓她擰起了眉。
他望著她擰成麻花的眉頭,問:“今天,是該有多疼。”
許橙意本以為委屈勁早就過了,可被他這麼一問,眼睛莫名酸脹得厲害,眼淚毫無預兆的就落了下來。
從小到大,她哭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外婆說,哭沒用的,欺負你的人只會更得意,所以再怎麼痛,她也不掉眼淚,把委屈咬牙往肚子裡吞。
即便今天在飯桌上的眼淚,也只是點到為止,收放自如,演技好得自己都讚歎。
可現在卻像洪水般,怎麼也止不住了。
因為是真委屈。
因為宋聞洲是真心疼她。
“你哭了。”他說。
許橙意抹著眼淚,嘴硬的說,“我沒哭。”
宋聞洲望著她,沒有反駁,而是扭過頭,眼底暗了暗,手上控制著力度在給她擦藥。
次日。
很難得的,吳姨沒有來叫許橙意起床。
許橙意如願的一覺睡到大中午,醒來神清氣爽。
昨天宋聞洲很盡心盡力的給她抹藥,疼痛感緩解了不少,只是她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
下樓,正碰上孟傲霜回來。
孟傲霜坐在沙發上,眼神淡淡掃過她的小腿,她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她,而是問:“你跟聞洲同房了嗎?”
似乎是怕她亂曲解意思糊弄自己,她又補了一句更明白的話,“不是睡在一同張床就是同房,是脫光衣服疊在一起。”
許橙意的確年輕,聽到這話,耳尖冒了熱,她輕咬下唇,說:“我嘗試過,是宋聞洲不願意,你該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別總把事情都怪我身上。”
天殺的,她什麼都做了,親也親了,脫也脫了,也很努力的跟他培養感情了,是他不開竅,她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