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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剛站在一邊，手裡還拿著一個鐵盒子。
“你就是個小偷，竟然偷我的收音機。”
女兒捂著源源不斷流血的額頭，急切解釋：“爸爸，我沒有，我沒有想要偷東西！”
李淑芬和李志強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
我急瘋了，也顧不得追究責任，抱著渾身是血的女兒一路問，終於問到了醫院。
還好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只需要買點藥就擦擦就行了。
但到了給醫藥費買藥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沒有錢。
我帶的錢本就沒有多少，在路上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不得已，我用公共電話給李淑芬打電話，讓她來送錢。
李淑芬來了，可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讓我把女兒帶回去。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我不走，我還要讓李志強把工作還給我。”
李淑芬瞬間黑了臉：“你不走，那我就不交醫藥費，我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
說完她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就走。
看著她決然的背影，我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崩潰。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以前小舅子不幹活，我沒有恨過。
她帶小舅子來城裡過好日子，我沒有恨過。
甚至上輩子她要賣了女兒，我都只怪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女兒。
可現在，看著女兒一身是血地躺在醫院，可他的親生母親用她的傷做籌碼，我恨！
我好狠！
我無助地跪在醫生面前，求他先給女兒用藥，一天後我一定來把醫藥費補起。
周圍人指指點點，我挨著挨著給他們磕頭。
“求求好心人借我點錢，我一定會還的，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兒。”
額頭上的鮮血順著臉頰一點點滴落在地上，可週圍人卻後退一步。
就在我幾乎就要絕望的時候，面前出現十塊錢。
“我借錢給你，快去給孩子買藥。”
一個好心人從人群中走出來，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解了燃眉之急。
交談間，我意外發現她竟然是李淑芬的同事。
“我會讓我老婆還你的錢的，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她單位鬧，到時候她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我眼神里閃著堅毅，雖然我並不知道李淑芬工作地點在哪裡。
就連家屬房都還是李淑芬上次給她寄錢我才知道的位置。
好心人得知我的事件，也氣不打一處來，她好心地告訴我李淑芬工作地點，又說下週一正好有領導視察。
“你要想清楚，李淑芬現在在升職考察期，你要是真的這麼一鬧，她可能就升不上去了。”
我看著頭上裹滿紗布的女兒，肯定開口：“她對我們父女不易，我也不會給她留情面。”
“更何況我只是想為女兒討個公道。”
上輩子，我乖乖留在農村，李淑芬也不要給我和女兒留活路。
既然如此，那我為什麼還要退讓？
女兒沒事後，我帶她回家，可李淑芬將門鎖了，無論我怎麼敲門，她都不開。
最後鄰居受不了替我敲門。
李淑芬終於開門了，可開口第一句就是讓我回家。
“林建華，你就是個鄉里人，在城裡活不下去的，你趕緊回去吧，別丟我的臉了。”
我一言不發，當著所有鄰居的面，靠在門口睡了一夜。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我就牽起女兒離開。
李淑芬推開門沒有看到我，長舒一口氣。
她以為我終於知難而退，可沒有想到我竟然破釜沉舟。
露天廣場上，橫幅上鮮紅的幾個大字：大幹一百天，完成生產任務。
商場領導鼓舞人心的話通過大喇叭傳到每個人心中。
“讓我們有請先進婦女李淑芬上臺——”
李淑芬意氣風發地站在臺上，手還沒有來得及碰到獎狀，突然，我牽著女兒也站上臺。
李淑芬臉色一變，對我使眼色，小聲說：“林建華，你來這裡幹什麼？趕緊給我下去。”
我置若罔聞，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女兒對著李淑芬直挺挺地跪下：
“老婆，求求你，不要把我和女兒趕回去！”
“只要留在城裡，我願意給你和小舅子李志強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