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姐，以後，照顧好自己。”
我點了點頭。
逃出沈府比我想象的順利。
心頭積壓的抑鬱一掃而空，我露出真心實意地微笑。
然而未走幾步，我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找，偷了大小姐寶庫的賊人就是往這邊走的。”
我興致不好，連忙抬腿往前跑。
只是還是被追進了衚衕 。
“賊人在這兒！”
火光映紅了天。
舉著火把的小廝散開，沈夢蓁從後走了上來。
她神情淡淡，語氣卻帶著懇求，“那些東西，是大哥和母親憐惜我在外受苦，補償給我的。你只偷普通的金銀細軟，我不會在意，可那些東西是家人所贈之物，你能還給我嗎？”
沈夢蓁眸光水盈盈的。
旁邊的丫鬟怒視我，“莊府給你容身之所還不是知足，非要偷盜小姐的寶物，真是貪心不足。”
我的金銀細軟都是竹序閣搜刮的，哪來的沈夢蓁的寶物。
沈夢蓁抬手止住包圍上來的人，走到我面前，一副要勸說我歸還的模樣。
我已無力的辯駁，凝視她開口，“你明知道我包裡有什麼。”
沈夢蓁看著我，眼底迸發出恨意。
“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你不走，偏要留下來，現在為何又要逃走？”
我放軟聲音，“求你讓我走吧，我不會再打擾你，打擾沈家。”
沈夢蓁嗤笑，“哥哥說留你下來，是為了給我贖罪。可只是幹一些輕鬆活計便叫贖罪？”
“你可知，我從小做的是何等重活？”
我眼眶微紅，卻依然不死心的解釋，“是我對不住你。可當年之事，我亦是幼童……”
沈夢蓁眸光變得深沉，冷笑，“你想說禍不及你？可我呢？”
她拉起我的手按在肩頭，手底下是一條條凹凸不平的觸感。
“我這被你賭鬼父親打出來的一道道傷，我每個惶恐不安的夜晚，我餓過肚子吃過的餿飯，被人潑過的冷水，你都連一半都受不了，便是我活該嗎？”
我呆呆愣在原地。
沈夢蓁意味不明的看著我，忽然抓緊我的手，直直的落在她的頸前。
“不，放過我！”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便帶著我的，掙扎著半側著身子，“救命！”
“有人想謀害大小姐！放開她！”
“真是狼心狗肺！沈家養了你十七餘年，你卻要害沈夫人的骨血！”
不遠處，眾人的怒目指責。
“明明是你……”我咬牙。
“你覺得他們會信嗎？”耳邊傳來沈夢蓁淡淡的聲音，“如今，你只有一條路了！”
她說的對。
如果這樣被莊家抓回去，等待我的將是地獄。
我無力的手指逐漸收攏，另一隻手掙脫從懷中摸出匕首，虛虛抵住沈夢蓁的脖子。
“給我備輛馬車，我就放過她！”
眾人看見鋒利的匕首面色一變。
直到有人叫道，“大人來了！”
墨白也趕到，看見我手中的匕首，目光幽深，緩緩從腰間拔出長劍，對著我，“放開大小姐。”
火光中。
沈枝雪也下了馬車。
他面色如玉，神情陰沉，道，“沈枝雪，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