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鶴眠甚至都沒看我一眼。
只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無妨。”
這兩個字,他說得那麼平靜,在我聽來卻是羞辱。
他是真的,半點都不在意我。
不管我跟別的男人做什麼,哪怕在他的面前做,他都無所謂。
李嫣撇撇嘴:“果然是個和尚,大方得不像個男人。”
我輕笑。
對不在意的東西,自然很大方。
可對在意的東西,沈鶴眠又是另一個樣子。
比如他為沈清漪披大氅的時候,順手掀翻了正向她獻殷勤的公子。
比如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他悄悄藏起她用過的杯子。
連沈清漪用過的杯子,他都不捨得讓別人碰。
這樣的佔有慾,他只會給沈清漪。
……
看到沈鶴眠的反應,沈清漪的杏眼中,滿意之色一閃而過:“既然小叔不在意,那清漪也不好說什麼了。”
沈鶴眠注視著她。
眼底的寒潭不見了,只剩下溫軟。
一如祠堂中對著她的畫像自瀆時的神情。
他帶著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就著雲琅的手又飲下了一大口酒。
火辣辣的灼燒感才能壓住喉頭的苦澀。
沈鶴眠的腳步突然頓住,轉頭對我說:“府裡幾個管事等著對賬,早點回來。”
說完不等我答覆,便擁著沈清漪出了梅林。
又是留給了我一個背影。
大概他覺得,不管怎麼忽視我,羞辱我,我都會像哈巴狗一樣乖乖舔回去。
過去五年,我確實是這麼做的。
但是現在,我不想了。
去他的王妃,去他的沈鶴眠。
還有七日,我就自由了。
不用再守著一份無望的愛,為不值得的男人牽腸掛肚。
回王府的路上,酒勁上來,我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中。
雙手雙腳都被綁了起來。
“醒了?”
一個精壯的男人走了進來,背上彆著一把刀。
我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為什麼要把我綁來這裡?”
男人坐在我面前,不緊不慢地抽出刀來,用刀背拍著我的臉。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讓你做個明白鬼,聽好了,我叫魏珣。至於為什麼綁你,要怪就怪你有個好夫君,我魏家三十三條人命,都折在他手裡。”
魏家……
我飛速思考著,忽然想到,沈鶴眠經手過一個私炮房的案子,被誅滅三族的罪首就姓魏。
我嘆了口氣:“你要是想報仇,就抓錯人了。”
魏珣不解:“你不是沈鶴眠的髮妻嗎?”
“我的確是他的髮妻,但我對他來說不重要,也許你殺了我,還幫他解決了麻煩。”
就再也不會有人糾纏他了,我默默地在心裡又補了一句。
魏珣不信。
“你不用誆我,我已經把消息送到了沈鶴眠手中,他一定會來救你,到時候你們倆就一起死在這兒。”
我雖然知道沈鶴眠不一定會來,但還是殘存著一絲僥倖。
可一天,兩天,三天……
他沒有來。
也許在沈鶴眠的眼裡,我跟王府花園裡的石頭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