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抱著最後的幻想從病床上爬起來,想要回家看看煤球。
萬一它真的像蕭馳譽所說的一樣,只是出去玩忘了時間,煤球最是認家,說不定現在已經回來了呢。
蕭馳譽眉心皺得更緊,彷彿這件事是我做錯。
“夠了,何卿卿,你不要再鬧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我躲開他要攙扶我的手,只說:“我要回家。”
最終蕭馳譽還是沒拗過我,開車帶我回了家,陸苒苒站在醫院外微笑衝我招手,背對蕭馳譽時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惡毒。
我的心一沉再沉,一路上都相顧無言。
推開家門,沒有奇蹟發生,家裡安靜的只有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我腳下發軟,像走在棉花上,終於在轉角處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手下的觸感有些黏,我看過去,那裡有一滴暗紅色的圓點。
眼淚終究再也忍不住傾瀉而下。
每天回來就會叼著拖鞋跑到玄關處,甩著尾巴要抱抱的小狗再也不會回來了。
蕭馳譽不明所以地蹲在我旁邊,安撫地抱住我。
如果是往常,我會覺得非常安心,可一想到這雙手剛剛也抱過殺害煤球的兇手,我就想吐。
蕭馳譽猝不及防被我推開跌坐在地,他煩躁地嘆了口氣。
“卿卿,你到底要怎樣?”
我抬起頭,透過眼前的水霧與蕭馳譽對望:“是陸苒苒殺了煤球,我想讓她付出代價。”
“你為什麼非要針對苒苒呢,連這種話也編得出來。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她只是我的秘書而已。”
我崩潰大哭:“是她親口和我說的,那碗湯就是用煤球做的,這裡還有煤球的血,你看不到麼?蕭馳譽!”
蕭馳譽看著暗紅色的圓點沉默一瞬,隨即伸手用力擦掉:“那只是番茄醬之類的東西。”
“陸苒苒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姑娘,和你無冤無仇怎麼會殺煤球,湯是王姨做的雞湯。”
“卿卿,心裡別總是這麼陰暗。”
我忽然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了。
有次我們牽著煤球去郊遊碰見了狼,蕭馳譽毫不猶豫護在我和煤球前面。
狼被嚇跑後我才發現,他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所以儘管蕭馳譽總是冷著張臉,我也天真地相信他是愛我的,會保護我的。
可陸苒苒僅僅是長著一張與姐姐相似的臉,就輕而易舉地打破了我五年來全部的幻想。
“是我心裡陰暗,還是因為她長得像姐姐,所以你不願意相信呢?”
我沒在意他的回答,扶著牆壁站起身:“蕭馳譽,我們離婚吧。”
蕭馳譽看起來完全沒料到我會說出這句話,滿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眉頭緊皺。
“何卿卿,別鬧。”
“我會聯繫律師的。”
我轉身想走,蕭馳譽抬手緊緊扣住我的腕子。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他憤怒地看向我,眼裡像是要噴火。
“從醒來以後你就一直這個態度,不是對我冷著張臉,就是找陸秘書的茬,現在還說要離婚。”
我有些懷疑之前自己是不是太舔狗,以至於在他放棄我、害死煤球后,竟然還能理直氣壯地覺得我在發瘋。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蕭馳譽卻當成是我態度軟化,聲音恢復了平和。
“算了,你剛受了驚嚇,我不和你計較,好好休息吧。”
“明天母親來看你,別再說胡話了。”
手腕的傷口痛得我想哭,我死死扣著手背。
還好當時我傷的不是右手,我還可以畫畫,就只是離開蕭馳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