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們飛進來，圍著這個人的頭頂轉幾圈好不好？”姜瑾指著站在中間的時桉。
小麻雀左歪頭右歪頭，好像在理解姜瑾的話，就在幾位警官以為姜瑾要翻車了的時候，麻雀們居然真的排隊，在時桉的腦袋上飛著轉了幾圈。
邊轉邊叫，時桉總感覺它們在說些什麼。
時桉抬頭看著，隨後詢問姜瑾，“姜小姐，你能告訴我它們在說些什麼嗎？”
【臭人類，昨天一直待在這裡，今天才回去洗澡，髒髒！】
【另外那個老人類今早吃煎餅果子，好香，都不懂得分給我們一點！壞！】
【我知道那個最矮的，每天早上都會在後院唱歌，好難聽！下次別唱了！吵到我們休息了！】
姜瑾聽完笑出了聲，“時局昨晚加班沒走，今天回去又過來的吧，張警官早上吃的煎餅果子對不對？小麻雀讓你下次分給它們一點，還有馬警官，每天早上會在後院唱歌？”
時桉和張警官聽到的時候都只是驚訝，心裡暗自佩服，輪到馬警官的時候，他突然大叫了起來，“啊啊啊啊！我沒有！我是在聽廣播！”
他猛搖頭，看都不敢看其他人一眼，跑出了房間。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樣的反應恰好說明姜瑾沒有說錯。
姜瑾又招呼小麻雀從窗戶飛走，小麻雀飛回了電線上嘴裡還在不停吐槽著，“時局信了嗎？不信我再讓它們表演一次？”
“不用，我相信你，姜瑾小姐，我為我剛才的不信任道歉。”時桉心裡已經完全相信姜瑾是真的有本事了，警局內發生的一切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打聽到的。
更別說姜瑾一來就被叫來了這裡，沒有機會和其他同事交流。
而且他昨晚加班沒走和今早老張吃什麼雖然不是什麼秘密，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還有小馬，他都不知道小馬有這個愛好，卻被姜瑾說了出來，足以證明她沒有撒謊。
張警官走到時桉身邊，“時局怎麼樣？姜小姐不是騙子吧。”
時桉點點頭，姜瑾甚至能感覺到他變得溫和了不少，“姜小姐，請跟我來。”
他邁步獨自離開這個房間，張警官則帶著姜瑾跟在身後，“姜小姐，你別怪時局，他也是有苦衷的。”
姜瑾被帶到了一個院子裡，那裡還擺放著許多訓練警犬用的道具，時桉繼續走著，“這幾年，陸陸續續有許多自稱寵物溝通師被我們找了過來。”
“時局想要從他們口中得知一個答案，也是為了看看他們的本事。”兩人走在後面，看見時桉已經將關在籠子裡的幾隻警犬放了出來，姜瑾一眼就看到了一隻十分特別的警犬。
它少了一隻眼睛，後腿也瘸了一條，但在看見時桉的時候，它還是全速奔向了他。
時桉將它抱住，這是姜瑾第一次看他笑。
張警官嘆氣，“這是追風，當年任務中唯一活下來的警犬。”
“幾年前，和它同批的警犬都已犧牲，追風的身體不適合再出任務，時局就將它養在了局裡，但不知道為什麼，追風總是不開心，經常飯也不吃，只有時局來看它的時候才願意吃飯。”
姜瑾看著追風，和其他警犬完全不同的是，追風瘦骨嶙峋，精神狀態也不好，看上去如同一條快到壽命終點的老狗，“它幾歲了？”
“四歲多。”
張警官面對姜瑾，“我們找了許多人，但都沒有作用，他們口中說的任何方法我們都試過了，但追風依舊是這樣。”
“姜小姐，希望你能幫幫我們，幫幫追風！”張警官朝著姜瑾微微鞠躬，姜瑾趕忙扶住了他，“你放心，我一定幫！”
得知了來龍去脈，姜瑾走到追風和時桉面前蹲下，“時局，讓我問問追風吧。”
時桉摸著追風的腦袋，深深地看了一眼姜瑾，聲音比剛才低沉了不少，“麻煩你。”
追風的目光追著時桉，過了一會才看向姜瑾，姜瑾放輕著聲音，“追風，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嗎？”
她的手摸向了追風，在身後兩人震驚的目光中，追風沒有拒絕姜瑾的撫摸，時桉心中燃起了點點希望。
“嗚。”追風低著腦袋，還是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反正也和之前那些人一樣，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就算猜中了一部分也沒有用。】
“我能聽到哦，你是在想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對嗎？”姜瑾衝追風眨眨眼，聽到這話以後追風的耳朵立了起來。
【你能聽到我在想什麼？】追風是隻德牧，在知道有些許希望後眼睛變得水汪汪的，萌化了姜瑾的心。
她點頭，“能聽到哦，所以把一切事情都告訴我吧，我來替你轉達。”
追風突然激動起來，後腿努力抬起，舔了姜瑾幾口，姜瑾被舔的閉上了一隻眼睛，跌坐在了地上。
接著它緩緩道出原因，姜瑾從一開始的微笑，到最後不自覺眼眶溼潤。
她吸了吸鼻子，緩緩站起身來，將自己聽見的轉達給時桉聽。
時桉快步走了過來，“追風到底是怎麼了？！”他難得如此無法控制情緒，張警官也期待地看著姜瑾。
姜瑾措辭了一會，隨後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它想繼續工作。”
“追風它每天都會回想起當年那次任務，它同伴們喪生的那次……”姜瑾回想起追風的話，喉嚨哽咽，差點說不出話來。
追風眼神溼漉漉的，似乎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想繼續工作，我的眼睛瞎了腿也瘸了比不上其他的警犬，但我的鼻子還在，我的生命還在。】
【在成為警犬的那一天，我就下定了決心，我要死在戰場上！這是我的命運，只要能多排除一個炸彈，多救出一個人，對我來說才有意義。】
【我能動能跑，曾經也是最優秀的警犬！我很喜歡小桉，他經常來看我，你幫我告訴小桉，我永遠不後悔為了保護他而失去眼睛和腿。】
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時桉早已經泣不成聲，他努力咬著唇不讓自己失態，他緊緊抱住了追風。
張警官背過身去仰頭，偷偷擦著眼淚，姜瑾的淚水早已在說話間流了下來，兩人此刻無言，將空間留給了時桉和追風。
他們走到一邊，“之前也有人說過追風想繼續工作，我們就帶追風去日常巡邏，但追風依舊打不起精神。”
“追風說它很羨慕其他警犬，希望能得到和其他警犬一樣的待遇。”姜瑾明白追風的想法，它不想因為身體而得到優待，而是把它當成正常的警犬來看待。
姜瑾想起昨天的藏屍案，“我記得你們找我來不是為了行李箱的碎屍案嘛，不如就帶著追風一起，它一定能幫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