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杜方林找了個清淨的地方，仰頭望著天上的星星，痴痴地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杜方林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竟然是鍾舒文。
鍾舒文抹了抹嘴角被沾上的口紅，笑著問，“杜方林，你都聽到了吧？”
杜方林厭惡地皺眉，原來鍾舒文早發現他在門外，故意這麼做來羞辱他。
“怎麼不說話？啞巴啦？”
鍾舒文越發得意忘形，“沈如秋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這麼痛快過吧？你老婆，在我這兒就是一個十足的蕩婦。作為男人，你不覺得丟人嗎？”
杜方林緊攥著拳頭，強忍著怒火，冷聲警告道：“鍾舒文，你這麼詆譭一個女人，簡直下作！”
鍾舒文仿若未聞，笑聲愈發張狂，一邊伸出手，重重地一下下拍打著杜方林的臉，那動作跟扇耳光沒兩樣，一邊嘴裡還不依不饒。
“就算你在學校成績比我好又怎麼樣？所長看重你又如何？”
“現在，你的職位歸我，你辛辛苦苦鑽研多年的研究成果也是我的，就連你老婆，都心甘情願地跟著我。我就罵她了，下賤、放蕩、騷貨！”
杜方林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了鍾舒文臉上。
兩人原本離樓梯還有好一段距離，可詭異的是，鍾舒文偏偏接連不斷地往後退，一直退到樓梯口。
他看著杜方林，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緊接著，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叫，整個人直挺挺地滾下了樓梯。
杜方林見狀，心猛地一沉，暗叫不好，幾步衝上前。
此時的鐘舒文已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哀嚎。
杜方林瞬間明白，鍾舒文是故意的。
這邊的動靜瞬間引來了全場的注目，原本熱鬧的宴會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循聲望了過來。
“舒文！”沈如秋不知從哪裡衝了出來，一臉焦急，“你怎麼樣？”
鍾舒文順勢靠在沈如秋懷裡，裝出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抬起手，顫抖著指向樓上的杜方林。
“是杜方林把我踹下來的，他恨我搶了項目的署名，可這項目我也實打實忙活了四年啊。他坐過牢，按規定不能署名，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啊。”
“杜方林！”沈如秋頓時暴跳如雷，扯著嗓子怒吼，“你給我下來！”
這麼多人看著，杜方林心知躲不過去，只好下樓。
他一下來，趕忙解釋：“鍾舒文說的不是真的，我們倆當時明明在門口，離樓梯遠著呢。而且是他先出言侮辱你…… 說了些難聽的話，我才動手的。”
“他說什麼了？你倒是說啊！怎麼啞巴了，說不出來了？” 沈如秋冷哼一聲，大喊道，“勞改犯就是勞改犯！我看是你坐牢沒坐夠！監獄根本沒教會你怎麼做人！”
“坐牢”“勞改犯” 這幾個字，像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利刃，直直扎進杜方林心窩，疼得他渾身一顫。
此話一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杜方林。
那些目光裡，滿是鄙夷和防備，杜方林只覺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眾人面前，遭受著最殘酷的凌遲，難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說你……”
杜方林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鍾舒文說的那些汙言穢語，要是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沈如秋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算了，就當是自己對沈如秋最後的一絲憐憫和包容吧。
可沈如秋卻不依不饒，“坐牢是為了改造你，讓你重新做人，我看你根本沒改好，還得接著改造，報警！”
有不少人勸她不要把事情鬧大，畢竟杜方林還是她的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可沈如秋緊緊抱著鍾舒文，一臉決絕，“他傷了舒文，我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最終，杜方林被警察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