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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最初知道這件事,我會大發脾氣。
可我媽還躺在醫院裡,隔壁還睡著我和寧梔兩歲的女兒。
我妥協了。
去醫院之前,我反覆交代寧梔看好女兒,寧梔一口答應。
像是怕我下一秒就反悔了。
我眼皮不停地跳動,突然心慌,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急急忙忙回了家。
煤氣著火,房頂早已被大火燒的黢黑。
擔架從我面前經過,女兒手上的紅繩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可憐啊!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安心放在家裡,煤氣罐鬆動,一看就沒有擰緊。”
醫生嘆了口氣,看了我一眼。
見我淚流滿面,更責怪的話說不出口,醫生拍著我的肩膀,讓我節哀。
他說這躺的是我兩歲的女兒。
我不相信。
呼吸驟然急促,絕望蔓延全身,不知道怎麼辦。
明明在今天早上,女兒還扯著我的褲腳,牙牙學語讓我抱她。
我不過是出去了一趟,怎麼就出了事呢。
我抱著女兒的屍體,哭的泣不成聲。
伸手給寧梔打了電話,對面聲音嘈雜。
我心裡發寒。
她把女兒獨自扔在家裡,導致我們的孩子煤氣中毒死亡。
自己在酒吧,跟大學生揮霍。
寧梔語氣冰冷,不耐煩地罵我,“周溫清,又怎麼了?也不知道你整天發什麼瘋?疑神疑鬼的。”
“女兒死了……”我說。
怕寧梔沒聽清楚,我又重複了一句,告訴她我和她的女兒死了。
死在了今天,死在了她和大學生蹦迪的這一天。
可寧梔語氣不在意,她勾唇笑開。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我當時說打掉,你非要留著,養了她這麼多年,浪費了我多少錢,死了就死了吧。”
“周溫清,你要是捨不得,也可以抱著她一起死呀。”
我如墜冰窟,沒想過寧梔能說出這麼無情的話。
寧梔責怪女兒花錢多。
可她忘記了,她大手大腳,給大學生買名牌鞋,名牌褲子,卻不捨得給女兒換一個好點的奶粉。
她把我們的全部存款給大學生充了遊戲卡,卻不捨得給我媽出醫藥費。
她把我的私人信息給了酒吧,讓他們幫我掛號,讓我去當陪酒,只為了給大學生買輛車。
我甚至不知道,寧梔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閉了閉眼,想給女兒和自己爭取一個交代。
我喉間沙啞,每個字都像是在泣血,“你過來一趟吧寧梔,我們談談……”
寧梔環著小情人的腰,得意洋洋地看著我。
“周溫清,不過是死了個女兒,你至於發這麼大的火氣嗎?”
“你要是喜歡,改明我給你生個男孩,說不定你媽還能樂呵樂呵。”
看著寧梔冷漠的模樣,我手指鬆開,有點想笑。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
也不知道,我媽是該高興,還是會一氣之下去世。
我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遞給寧梔,“我們離婚吧寧梔,我讓你和齊鳴光明正大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