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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主帥陳大將軍,拍了拍祁雲策的肩膀,笑容爽朗。

待看向錦棠時,語氣似乎多了些遲疑,“不知…這位姑娘是?”

少年挑起一側的眉峰,笑的張揚。

迎著夕陽,他眼中多了躍金般的浮光,凌厲卻又不含一絲冷意。

這笑容,無論怎樣看都帶著得意。

落在一眾將士眼中,不知為何,就顯得莫名的……欠扁。

“是我的未婚妻子。”

分明是對著眾人在講話,但在話說出口的前一刻,他的目光就已牢牢落在錦棠身上。

……

原劇情中也是這樣的。

畢竟祁雲策只是失憶了三個月,對於突然有了妻子這件事,他實在很難有什麼認同感。

更何況兩人一沒夫妻之實,二沒感情基礎,在祁雲策看來,兩人只是陰差陽錯被綁在了一起。

所以每當有人問起女配的身份時,祁雲策只說她是未過門的妻子。

原主對此不高興也沒辦法,因為這的確是事實。

更何況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這一切都是她趁人之危算計得來的。

女配都沒因為這個而作妖,錦棠就更不會在意了。

不過既然提到了自己,也不好這麼在旁若無其事的站著了。

“諸位有禮。”

錦棠行了一禮,她直起身時抬手,斗篷的帽子隨著她的動作滑落。

……

嫋嫋婷婷的女子,立於璀璨若金的夕陽中,她身後是絢爛穠麗的晚霞。

但眾人卻彷彿只能瞧見,那張漂亮到極致的面容。

這樣一張容顏,便是用“仙姿佚貌、玉軟花柔”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整個世間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風聲和鳥鳴。

作為女明星,錦棠對這種目光早已習慣。

畢竟當年她這張臉,在對家黑粉口中,都是“惡毒卻實在貌美”的存在。

陳大將軍擺手,“姑娘不必多禮。”

陳大將軍余光中,恰好瞧見了面色發白的元梁鈺。

他不由得在內心嘆道,真是萬般皆是緣啊。

本還想著回京後,再找個機會撮合這兩個小輩,如此也算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現如今,不說也罷。

……

最後的掃尾工作也很快結束,大軍正式班師回朝。

一連數日過去了,在趕路的同時,眾人對祁小將軍的未婚妻也有了新的認知。

雖說人好看那是頂好看的,但就是……怎麼說呢,就是太作了些。

一會兒嫌飯難吃,一會兒嫌水太涼,一會兒又說馬車太顛簸,一路上挑剔個沒完……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多心了,總覺得這姑娘品行有些不端,委實有些貪婪。

每路過一個城都,那必須是要從頭到尾的逛一遍,什麼好東西都不肯放過,衣服首飾說是成箱買都不誇張。

這不,光僱來給她拉這些東西的馬車,現在都有七八輛了。

要是叫錦棠聽見這些話,一定會糾正,真不是他們多心,是女配她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作,她買,是想以此證明,男主對她足夠重視。

更何況,她確實就是貪婪,就是喜歡金燦燦、亮閃閃的寶貝怎麼了。

她可是祁雲策的未婚妻,是他的救命恩人。

而實際上,男主也確實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這才滿足她一路來的各種要求。

跟什麼情愛,根本不掛鉤。

劇情都這麼寫了,錦棠當然要大買特買,沒事找茬也要作。

秋晚冬近,白露為霜。

清晨,太陽尚未升起,其他人還在酣睡的時候,祁雲策就已經醒了。

他先是用昨晚拾的柴生了火堆,之後又到河邊去打水。

這樣等某人起床的時候,洗漱就能有熱水用了。

……

河岸寬,水卻很淺,想取格外乾淨的水不容易。

偏偏錦棠還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主。

要是水裡有丁點的沙子,她就不會用了,只拿著帕子一點點沾表面的水擦臉。

像個舉著毛絨絨的爪子埋頭給自己洗臉的兔子似的,可愛又可憐。

祁雲策揚了揚唇角。

他正站在河中心的石頭上,水壺口上方被他蒙了一方細膩的絹布,河中心的水又深,能保證取到的水足夠乾淨。

他不知道的是,他此刻的舉動盡數落進了旁人眼中。

元梁鈺望著少年精緻的側顏,目光失神。

尤其是少年唇邊含著的笑,更是要灼燒了她的眼,莫名叫她覺得眼中酸澀。

“呸!她算什麼東西!”

“一個小山村出來的農女,現在卻做這副矯情樣子給誰看。”

“小姐您貴為千金之軀都沒她如此嬌氣……”

“好了。”元梁鈺冷聲打斷身旁人的話。

“元家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又談何千金之軀。”

說著話的同時,元梁鈺的眼中隱有哀傷之意閃過。

作為女主,元梁鈺的身份當然不止是在軍營中女扮男裝那麼簡單。

她父親本是皇帝最寵信的諫官,在朝堂上很有話語權。

但因過於固執己見、不懂變通,逐漸就遭了皇帝的厭。

最後甚至觸怒龍威,被貶到了其他州際做地方官。

或許是以前做諫官時得罪了太多的人,在離京途中,元家一行人遭遇了滅門之禍。

全家上下,只有女主和她身邊的丫鬟雲丹僥倖逃過一劫。

揹負著血海深仇、舉目無親的女主只能前往邊境,前去投奔父親生前的至交好友。

好在陳大將軍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他將女扮男裝的主僕二人留在了軍營,並對外宣稱二人是自己的遠房侄兒……

“奴婢錯了。”

雲丹見小姐動了火氣,忙止住了方才的話題。

她認錯後小聲為自己辯駁道:

“奴婢平日扮啞巴一句話都說不上,這才一時話多了些,還請小姐原諒。”

元梁鈺雜書看的多,懂得如何偽裝自己的聲音。

但婢女雲丹卻不會,以防露餡只能扮作個啞巴。

聞言,元梁鈺面上的冷意有所鬆動,她輕嘆一口氣道,“委屈你了。”

“奴婢不委屈。”

“奴婢只是瞧不慣那農女的做派,她哪裡比得上小姐你。”

雲丹為主子抱不平,“真是不知道祁公子看上她哪兒點了……奴婢覺得,這其中定有隱情……”

元梁鈺望著流動的河面出神。

蘆葦中的翅蟲點水,一時間水波亂了,她的心更亂。

是啊,所以他到底喜歡那農女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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