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夜？
顧北望了眼外面的瓢潑大雨，低頭沉思。
行李箱旁沒有縫隙的修長嘿絲美腿，柔媚的嗓音，無一不在挑逗著他的神經。
顧北迎上宋聞溪眼含秋波的雙眼。
“不了，謝謝宋總。”
宋聞溪並不意外，只是對自己的魅力不足以吸引顧北而感到些許惱怒。
“看來你心裡還是放不下蘇漾，裝的倒是挺無所謂的。”
顧北沒有再解釋，有些事情只會越描越黑，而且合約的事也無法拿到檯面上來說。
“那我先走了，宋總再見。”
“等會。”
宋聞溪按下電梯內呼叫按鈕。
“雨太大了，來個人幫我送一下朋友，一樓拿行李箱的帥哥。”
顧北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住得近，最後還是認真說了一句“謝謝宋總”。
“真要謝我，就給我做頓晚飯。”
“改日吧。”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那你欠我一頓飯，我會再找你的。”
宋聞溪微微一笑，轉身進了電梯，烏髮甩出一道墨色弧線，空氣中留下淡淡的香水味，很好聞。
顧北從小行李箱裡拿出一把黑色摺疊傘撐開。
三分鐘不到，保安劉雲飛撐著印有物業名字的大號長柄傘走了大門。
“北哥，你這是去旅遊嗎？”
“不是，不住這了。”
“啊？這麼突然。”
劉雲飛有些不捨，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平日裡就顧北不僅對他們客氣，還會一起吹牛，幫忙調解一些糾紛。
無論是管家，還是保安，都對顧北很有好感。
劉雲飛專科剛畢業，很迷茫，跟顧北聊天，學到了不少東西。考慮明年就換份工作，提升下學歷，心底很感激顧北！
顧北看出劉雲飛的不捨，拍拍後者瘦小的肩膀，“我還在中海，以後有機會一起吃飯。”
“嗯！我請客。北哥，你叫車了嗎？要不先到我們那避避雨。”
“送我到門口就行。”
“我這把傘大，給你用。”
“不用，沒幾步路。走吧。”
走到保安亭後，劉雲飛還是硬把傘塞給顧北。
“北哥，雨太大了，你拿著吧。行李箱別淋溼了。”
顧北沒再拒絕，物業有很多傘專門備著，明天還回來就行。
跟劉雲飛道別後，顧北撐著傘，拖著兩個行李箱，弓著背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雨夜的街頭。
兩個行李箱的滾輪在凹陷的水窪裡發出類似嗚咽的摩擦聲。
傘很大，但風急雨驟，沒一會顧北就溼透了，一股溼冷浸透骨髓！
反正都溼了，顧北索性把傘給行李箱遮雨，免得裡面的衣服物件也溼了。
雖然狼狽，但顧北臉上依舊很平靜。再大的冷雨也不如生活的重擊。
經歷了親人接二連三離世，顧北早已成長，不會因為一場雨而謾罵老天。
親人的離世不是一時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溼。
相比起來，眼前的大雨不值一提。
而且頭頂的滂沱大雨非但沒讓顧北失態，反而讓他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當替身兩年半，身上沾了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正好借這場雨從頭到尾清洗一遍。
顧北停下腳步，展開雙臂，仰起頭閉上眼，任由豆大的雨滴打在臉上。
“滴、滴。”
汽車喇叭聲響起。
“滴滴滴！”
急促的鳴笛聲不斷響起，顧北轉過頭，想看看是誰大雨天不著急回家，在這看他跟神經病一樣淋雨。
庫裡南。
宋聞溪。
四目相對，顧北多少有點尷尬，下意識撓了撓頭。
宋聞溪眼神複雜。
“上車。”
“我前面就到了。”
“上車！”
顧北還是沒動，他想回到平靜的生活中。但沒曾想宋聞溪竟然直接打開車門，淋雨搶走他的一個行李箱，直接塞進了後排。
“快點上車！”
……
三分鐘後。
顧北在劉雲飛異樣的眼神中，坐在宋聞溪勞斯萊斯的副駕駛，又回了茂名公館。
保安隊長李國棟拍拍瞪大眼睛的劉雲飛肩膀。
“好好學學，這才是你們大學生的就業指南。”
劉雲飛嘴巴微張，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剩下“佩服”兩個字。
實在不行，還是別考研了，讓顧北幫忙打晉級賽，順便討教一下如何少走三十年彎路。
其實顧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沒把傘直接還給劉雲飛。
搬下行李箱後，顧北抽了幾張紙擦乾真皮座椅上的水漬。
宋聞溪站在車門邊看著，嘖嘖兩聲，“真翹啊。”
顧北懷疑自己聽錯了，但還是加快手上速度。
“啪！”
沒忍住的宋聞溪拍了一下，“趕緊走吧。別擦了。”
顧北身體一僵，從車裡鑽出來。
宋聞溪看著顧北溼透白襯衫下的壯實胸肌，柳眉微微一挑。
呵，蘇漾吃的還真好！
不過現在是自己的了。
顧北察覺到宋聞溪的目光，側身關門。
“謝謝宋總收留，明天一早我就走。”
“你多住幾天也沒事。”
“不用，我可以先住酒店，再找住處。”
“我都不怕，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
“沒有。”
“膽小鬼。跟我走，冷死了。”
說罷，宋聞溪緊了緊大衣，轉身走向電梯。
電梯內，顧北看到宋聞溪溼漉漉的頭髮，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對後者的觀感改善不少。
暴雨夜，認真養了兩年多的蘇漾沒追出來，反倒是不熟的宋聞溪開車來尋找自己。
“阿嚏！”
宋聞溪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
顧北不由說道，“宋總，小心感冒。洗個熱水澡，注意保暖。”
“你還挺會關心人的，蘇漾怎麼就這麼著急讓你走？沈燁廷不是下週才回來麼。”
顧北沉默半晌，緩緩說道，“是我堅持要走的。”
“都走了，還幫她說話。你還真夠喜歡她的。”
“沒有。”
顧北看著宋聞溪的雙眼，認真說道。
宋聞溪一愣。
“叮”
電梯門開了，宋聞溪沒多想，指紋解鎖打開家門，領著顧北進屋。
“有四個客臥，你睡哪間都行。我去洗個澡，你也洗一下，衛生間就用客廳這個。”
“好的，謝謝宋總。”
“不用一直跟我說謝謝，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顧北點點頭，隨後挑了間離主臥最遠的房間，拿出換洗的衣服走進衛生間，上鎖。
正準備脫褲子時，門突然開了。
顧北趕緊背過身，喊道，“有人。”
“噢。”
宋聞溪並未第一時間關門，而是右手放在大腿一側，偷偷舉著手機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嘴角上揚。
某人要是看到照片，怕是今晚要睡不著覺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