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野照樣給小方糖做了很多好吃的。
剛做好,方果來了。
下手就要搶,姜野把他拎出屋。
當著他的面,讓小方糖給賀向警送了幾個肉餅過去。
方果是哭著走的。
沒多久,方國鋒黑著臉回來了。
姜野已經收了碗筷。
正帶著小方糖坐在桌邊,吹著風扇,給她讀兒童文學裡的故事。
小方糖不時指著書上問這問那。
畫面很是溫馨。
方國鋒質問的話到了嘴邊,沒說出口。
敲門聲響起。
他打開門。
賀樓一身作訓服站在外面,態度和氣:“軍長囑咐我跟方連長搞好關係,方連長有空嗎?陪我出個晚操。”
看似邀請,實則是命令的語氣。
這時,方果跑來了。
喘著粗氣說:“方叔叔,我媽媽暈倒了。”
不等方國鋒開口,賀樓先開口:“方連長還有行醫資格?”
方國鋒:“……沒有。”
賀樓對方果說:“小朋友,下樓左轉100米是醫務室,快去,再晚醫生下班了。”
姜野在屋裡聽到了。
莫名想笑。
小方糖看著媽媽揚起的嘴角,一派天真的問:“媽媽,爸爸不會治病呀?那為什麼林阿姨每次生病,果果哥哥都來喊爸爸?”
姜野:“他能醫心病。”
把書翻了一頁:“我們繼續看書吧。”
小方糖:“哦。”
方國鋒臉上有點兒掛不住。
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賀團長,我先過去看一眼。”
賀樓俊臉一板:“方國鋒聽令。”
方國鋒:“……”
軍人的本能,讓他挺直了腰身:“有。”
賀樓面無表情,嗓音洪亮:“二十公里夜間拉練,一分鐘後樓下集合,聽清楚了嗎?”
方國鋒瞠目結舌。
他愣神間,賀樓聲音抬高了幾倍:“聽清楚沒有?”
方國鋒只能回:“清楚了。”
賀樓看了眼手錶:“現在是晚上8點3分15秒,你還有四十五秒換衣服下樓。”
說完。
往樓下去了。
方國鋒無語到極點。
他覺得賀樓就是故意針對他。
昨天因為他一句話,非拉著他去見政委。政委不在,拽著他從中午練到晚上。
大熱天的,他褲衩子都溼透了。
這晚上又來練他。
偏偏賀樓軍銜比他高,他只有服從命令的份兒。
飛快的換衣服下樓。
只來得及跟方果說了句“不舒服就去找醫生”。
姜野不知道賀樓這麼做的初衷。
但莫名痛快。
六月中,外面蟬鳴陣陣,哪怕到了夜裡,窗子裡刮進來的風都是溫熱的。
姜野把電風扇塞進蚊帳。
來軍區一年,方國鋒從未跟她同過床。即便在一間屋裡,也是她跟女兒睡床,他打地鋪。
以前她總覺得愧疚,風扇朝著方國鋒那邊吹。
現在她只管她和女兒。
方國鋒回來時已經過十二點了。
打開門,屋裡漆黑。
只有電風扇轉動的“簌簌”聲。
他抬腳往裡走踢到東西,才後知後覺以前不管幾點回來,姜野總會給他留燈。
今天不但沒飯。
燈也沒了。
隔壁傳來少年的聲音:“爸,你回來了。跑二十公里累吧?我燒了熱水,給你泡個腳。”
對比明顯。
方國鋒心裡不是滋味。
適應光線後,他看到姜野和小方糖已經睡了,風扇在蚊帳裡,沙發上放著離婚協議。
他忽然沒了睡意。
第二天姜野帶著小方糖洗臉回來,方國鋒正出門洗漱。
迎面遇上。
姜野直接無視他。
回屋放下臉盆和毛巾,帶小方糖去食堂吃飯。
賀樓和賀向警也在。
賀向警招手:“糖糖,來哥哥這兒。”
不等姜野說話,小方糖已經蹦蹦噠噠的過去了,小嘴巴甜甜的喊著“哥哥”。
賀向警抱過她。
“姜阿姨你去打飯吧,我看著糖糖。”
姜野猶豫著點了頭。
跟賀樓打過招呼,去打飯。
回來時,賀向警已經小大人似的抱起了小方糖,給她夾菜餵飯。
食堂正是人多的時候。
姜野怕招人閒話。
想避嫌。
對小方糖說:“糖糖,來媽媽這裡好不好?”
小方糖:“哥哥抱。”
姜野:“……”
賀樓說:“小孩兒高興,隨他們吧。”
對賀向警說:“你小心點兒,別傷著妹妹。”
賀向警:“知道。”
賀樓說完就擱了筷子:“我吃飽了,去營區,麻煩姜同志一會幫我把小警帶回去。”
囑咐賀向警:“回去寫作業,別總玩。”
賀向警:“知道了,爸。”
姜野看著飯盒裡沒動幾口的菜,明白賀樓也是在避嫌。
正常人都會注意的事。
方國鋒卻總說她沒事找事。
“樓哥!”
突兀的女聲響起。
有位年輕姑娘穿越人群走了過來:“我聽說京區要給你提副旅你沒要,申請調來這裡來了,原來是真的?”
賀樓薄唇微勾,表情淡淡:“誰洩的密?”
侯軍霞:“……”
賀樓沒等她回話。
抬步離開。
侯軍霞忙不迭的追了上去:“樓哥,等等我。”
賀向警望著兩人背影,對姜野說:“姜阿姨,她是侯師長的女兒,在京市上學。爺爺和侯師長是戰友,才照顧她的。”
還說:“我爸不喜歡她。”
姜野被賀向警突如其來的話,說的有點懵。
不明白他為什麼說這些。
坐下來,把裝著餛飩的飯盒,往賀向警面前推了推:“你吃餛飩嗎?”
方國鋒洗漱完,回屋發現姜野和小方糖不在了。
找來食堂,正好看見她把餛飩推給賀向警。
心中懊惱。
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對別人家孩子倒是很上心。
剛要上前,方果來了。
拉住他衣角:“方叔叔,我媽媽從昨天就沒退燒,你去看看我媽媽吧。”
方國鋒跟方果走了。
吃完飯,姜野打算去找政委。
還沒出門。
政委先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