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廚房的林葉，發現林大樹正在翻她的東西，跟個刨坑的土狗一樣，邊翻邊將她的東西往外扔，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掛在櫃子上……
“哥，你在幹什麼？”
林葉靠著門框，意有所指。
她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林大樹沒錢的時候就會到處翻東西，不敢翻林月娥的，就捏她跟林海棠這兩個軟柿子。
林大樹繼續翻，“我警告你，閉上你的賤嘴，不然我不介意幫你縫上！”
“這個傢什麼東西都是屬於我的，你最好認清楚。”
“好的，那你翻吧。”
林葉放棄掙扎，認識了林大樹快二十年，他是什麼德行她一清二楚。
林大樹聽了林葉的話，反而不動了，掐著林葉的脖子，“你值錢的東西都放哪裡了？”
林葉咳嗽，“我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有也被娘拿走了。”
她的東西從來不會放在家裡，因為只要進了這個門，就不屬於她。
林大樹和林月娥時不時會來翻她的東西。
“沒有？那這個是什麼？”
林大樹摸出幾顆糖，猙獰的臉笑了，“別想糊弄我，不然別怪我打你。”
林葉低頭思考，有些懊惱昨天沒有將糖果都吃了，剩下這麼幾顆藏在櫃子上都能被找到，真的是……
“看著我的眼睛！”
林大樹空閒的另一隻用力拉扯林葉的頭髮，林葉被迫仰起頭跟林大樹對視，“哥，我最親愛的哥哥，我這幾個糖本來就是想藏起來給你的，你是知道的，我有啥好東西都是想著你的。”
“只是，我真的沒有啥好東西，我跟海棠的彩禮都在娘那裡，娘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嫁妝，要是娘給我了，我就把嫁妝都給你……”
林葉眨眼，開始哄林大樹，她要扮演好乖乖妹妹的角色，多畫些餅，才能少些皮肉之苦。
林大樹鬆開了林葉，“算你識相！”
環顧四周，林大樹壓低聲音，“娘彩禮都收起來了？給你們多少嫁妝？”
林葉也壓低聲音，手做喇叭狀，“對，300塊哦，都在娘那裡，哥你要發財了！”
林大樹覺得歡喜，面上卻故作不顯，“怎麼個事，都不是我的錢，發什麼財。不過啊，大苗過繼，大溪不爭氣，娘以後還是要靠我養老，孃的東西就是我的。”
“是是是，是這個道理。”
林葉配合，一臉諂媚。
順著林大樹的狗毛捋就沒錯了。
林月娥來到廚房，“賤人精，明天就要嫁人了，你什麼值錢東西都不能帶走，全部都要留在林家。”
“你來的時候就是光溜溜來的，走得時候給你帶一身衣服，沒有讓你光溜溜走就不錯了。”
看到林大樹的時候，林月娥愣了一下，“大樹，你在這裡幹嘛？”
“沒什麼，我也是來警告林葉的。”
林大樹摸摸鼻子，後退幾步，遠離林葉。
林月娥不悅地瞪了林葉一眼，“賤人精，趕緊的，把之前的東西都交出來，前陣子劉大嬸子給你用的舊被子也不能帶走，我跟你爹要拿去蓋腳。”
周圍已經是林大樹翻過了，林月娥翻出舊被子，扯著林大樹的耳朵走出廚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偷偷去翻林葉的東西，想瞞著老孃獨吞啊？”
“沒有沒有，我就是怕林葉私藏東西，想搜出來孝敬娘你的。”
……
林葉還是靠著門檻站立，身後母子的對話一清二楚。
她都習慣這樣的情景了。
林月娥把被子拿走她也不在意，沒有被子就找個衣服出來蓋，總是能過一夜的。
她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手上傳來刺痛，嚇得她條件反射地扔了衣服，一看，“居然被刺流血了。”
“衣服上有針嗎？”
出於好奇，林葉想將衣服再次撿起來，竟真的在衣服裡找出了一根針，也不知道怎麼來的。她的衣服要麼是村裡人看她可憐送的，要麼是去鎮上跟人換的舊衣服，年代久遠，她都忘記這件衣服是跟誰換的。
收拾好一切，林葉才靠在爐子旁邊睡覺。
想到莊爺爺給她的玉戒指，她伸手從胸口摸了出來，“這個戒指真好看！”
她的手指小，套在大拇指上，還有一些位置，林葉愛不釋手。
只是，玩著玩著，林葉發現不對勁了，戒指合適了！
她猛地坐了起來，轉動了一下戒指，居然沒有縫隙，甚至想要摘下來都沒有辦法，“呀，這要是被看到，手指都要被剁掉。”
努力轉動了一會，手上空無一物，林葉左右看看，上下看看，“好傢伙，撞鬼了？”
林葉都不敢動了，但是等了好久都沒有變化。
……
五月的天氣正好，不算大熱也不算大冷。
半夜林海棠就起來梳妝打扮了，她特意找了縣裡的化妝師過來幫忙打扮，她穿著林月娥做的新嫁衣，臉上化著妝，淺綠色的眼影點綴其上，紅色皮鞋走路還噠噠噠作響。
“林葉，給你看一眼，看看我的嫁衣和妝，好看吧。”
“羨慕吧。”
還沒有見到林葉，林海棠已經開始想到林葉見到她時候的樣子了，不小心笑出聲。
可是，等真正見到林葉的時候，林海棠呆住了，林葉居然也有嫁衣！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指著林葉，“哪裡來的？”
要不是她最近天天跟她娘待在一起，沒有見她娘給林葉做衣服，她都要懷疑她娘私底下給林葉置辦的，說最疼她都是假的。林葉的衣服料子肉眼可見比她的好，她跟她娘去鎮上買的布匹的時候，她就看上了這個布，可是她娘說，嫁衣一輩子就穿一次，不用買太好，她想想要也是，就買了現在身上穿的這款布。
現在看著，林葉身上的紅布單純顏色就比她的好看，早知道她就不聽她孃的，要買最好的紅布做嫁衣。林葉怎麼能穿比她好的嫁衣？可是，這麼貴的布，林葉哪裡來的？
“不會是你偷的吧？”
“哦……你死了，偷東西可是要去勞改的，一整套嫁衣，足夠讓你蹲大牢了。”
林海棠幸災樂禍，林葉也真是，就算是眼饞她有嫁衣，也不能出去偷啊，犯法的。“等下就讓大哥去舉報你。”
“這是婆婆給我的，可不是偷來的。”
林葉看著林海棠，不就是想要處處事事都比她強嘛，她偏偏就不讓林海棠如願。
“什麼！婆婆？蔡母老虎？”
林海棠炸了。
“嗯，是的，就是我們共同的婆婆。”
賀家也是夠倒黴的，要娶她跟林海棠，兩個從小都到大的人，就算親姐妹，婚後還是會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