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窺視這麼久,不冷麼?滾進來!”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從窗外閃電般躍了進來,身姿輕盈,落地無聲,黃衫翩然間,來人發出一聲嗤笑:
“哎呀呀,看來,本公子來得不是時候!”
但見來人一襲淡黃色衣衫,一頭烏髮束在頭頂,面白如玉,劍眉下一雙桃花眼含著笑意,透著幾分玩世不恭。
蕭南晏冷哼一聲,臉色寡淡:
“傅雲卿,本王的寢殿沒有門麼?”
傅雲卿是當朝宰相傅明垣的兒子,與他自幼相識,情如兄弟。
此人生性放蕩,不拘小節,世人皆怕攝政王,唯他不懼。
平日裡,他來攝政王府,從來不用通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宛若自家。
此刻,他踱步上前,看了一眼冷若冰霜的蕭南晏,雙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怎麼,對那小妞動心了?我可從未見你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還親自為她雕青,嘖嘖!”
說著,緩緩走到桌邊,優雅地坐下,雙腿交疊,端起桌上的茶壺,自斟自飲,輕抿一口,倒也愜意。
蕭南晏微微蹙眉,將手中銀針啪嗒一聲,拋到桌上:
“一個為主效忠的奴才而已!”
傅雲卿狡黠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像是故意要撩撥蕭南晏的情緒:
“是麼?這小妞生得這般美貌,你若是沒甚想法,便賞到我的府上,做個侍妾。”
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愈發明顯:
“雪剎夕顏,冷得像一塊冰。不知道,到了床上,會不會熱情如火?本公子倒真想,試上一試!”
蕭南晏冷冷一笑,抬眸看向傅雲卿,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傅雲卿,你覺得本王的東西,是你能覬覦的?她即使只是個奴才,也是攝政王府的人,輪得到你在此置喙?”
見老友拉下了臉,傅雲卿頓感無趣,兩手一攤:
“得得得,算我沒說!堂堂攝政王,這般吝嗇,一個婢子而已,你自己留著享用罷!”
“這個女人,本王尚有用途,你若敢動了心思,休怪本王不念情分,翻臉無情!來者無事,出門右轉!”
顯然,蕭南晏下了逐客令。
傅雲卿卻是端坐在椅上,穩如泰山。
與蕭南晏相識十幾載,對他的脾氣秉性,甚是瞭解。
蕭南晏的父親蕭北承,八年前遠征南昭,出師未捷,誤中毒箭,不治身亡。
天啟皇帝赫連琮,念其功勳,世襲罔替,由其年僅十四歲的兒子蕭南晏,接任攝政王,足可見皇恩浩蕩。
表面上看,攝政王蕭南晏,確實權勢滔天,不過,功高震主,他空有攝政王之名,並無兵權。
可是,蕭南晏對皇帝並無半點感激之情,相反,這幾年,他暗中培養死士,操練兵馬,意欲謀反。
表面上,攝政王風光無限,事實上,他的手上,並未有太多實權。
赫連琮老謀深算,不敢讓蕭家一家獨大。
他以平衡朝堂勢力為手段,內閣之中,都安插太子赫連楓的親信。
軍權方面,赫連琮更是把控得極為嚴格。
京城衛戍軍,本為拱衛京師燕都的關鍵力量,統領亦由太子心腹擔任,每日入宮述職,只對皇帝赫連琮言聽計從。
蕭北承在世時那些實權,早在十年前,以蕭南晏尚幼之名,被赫連琮不動聲色地一點點收攏。
如今,蕭南晏看似站在權力巔峰,實則處處受限。
太子一黨,更是視他這位異姓攝政王為眼中之釘,肉中之刺。
蕭南晏能不恨麼?
他的父王原與赫連琮是結拜的兄弟,想當年,他為天啟江山永固,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