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卿的父親,與蕭北承是世交,所以,他也堅定地站在蕭南晏這一邊。
此刻,眼見蕭南晏冷著臉攆人,他呲牙一笑:
“南晏,你每次都這般拒人千里之外,虧得我把你當作好兄弟!怎麼也得容我把這杯熱茶喝完再走罷!”
蕭南晏視他如空氣,轉身便欲進內室。
可是,剛邁出一步,一股突如其來的劇痛,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進他的五臟六腑。
他下意識地捂住胸口,牙關緊咬,試圖壓抑從喉嚨深處湧起的痛苦悶哼,可是,全身經脈如被烈火灼燒,一股難以抑制的燥熱從體內深處湧起,四肢百骸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噬。
他的身子猛地一僵,腳步踉蹌,險些摔倒在地,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滲了出來。
傅雲卿原本正悠閒地品茶,一見蕭南晏這般,臉上的愜意瞬間褪去,倏地站起身來,幾步便跨到蕭南晏身旁,伸出雙臂,穩穩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
“怎麼,蠱毒又發作了麼?”
“嗯!”
蕭南晏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傅雲卿急忙從懷中,掏出一丹藥遞給蕭南晏:
“快服下,這是我新煉製的紫芝化蠱丸,可以暫且壓制你體內的鎖魂蠱。”
蕭南晏強撐著抬起頭,伸手接過丹藥,仰頭便吞了下去。
傅雲卿將他扶到椅上,遞給他一杯溫水,他勉強喝了一口,隨後緊閉雙眼,靠到椅背上,等待藥效發揮作用。
大概半炷香的時間,蕭南晏緊皺的眉頭漸漸鬆開,臉上的慘白之色稍有緩和。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痛苦褪去了幾分,他看向傅雲卿,聲音略帶沙啞:
“你這新藥,似乎比之前的銀針刺穴更有效果,可否能徹底壓制鎖魂蠱?”
傅雲卿見他有所好轉,長舒了一口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發現的配方,紫芝本就有固本培元、解毒辟邪之效,我又加入了幾味珍稀草藥,反覆試驗才煉製出這化蠱丸,可暫作壓制。”
蕭南晏微微點頭,眸間漸漸湧起一絲厲色:
“毒王楚燼,甚是可惡!”
“這楚燼如今是天啟國師,與太子赫連楓相交莫逆,自是我們的心腹大患!”
傅雲卿玩世不恭的臉上,也浮起一絲擔憂。
“父王當年所中那支毒劍,本王八年前便已查明,便是他的父親楚殤所發。楚氏父子皆聽命於赫連一脈,楚殤早在六年前被本王刺死,想不到,他還有個兒子,竟也成了氣候!”
蕭南晏眼神凜冽,眸中殺機畢現。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楚燼那廝,確是卑鄙,毒技更是獨步天下。可惜百密一疏,竟著了他的道。怪只怪,他幼年便去南疆學藝,初入中原,毒術神鬼莫測……”
蕭南晏擺了擺手:
“看來,赫連琮已然知曉本王的動機,早作提防。那老狐狸向來心思縝密,自己隱在幕後,將赫連楓推向臺前,以免落人口實,想必對本王,早欲除之後快!”
傅雲卿撇了撇嘴,一臉不屑:
“他那寶貝兒子,更是道貌岸然,擅於收買人心。實際上他們父子一唱一和,皆是想要剪除你的所有勢力,達到皇權一統。看來,你的復仇之路,任重道遠啊!畢竟,你要顛覆的,是整個天啟王朝!”
蕭南晏微微勾唇:
“那又如何?誰勝誰負,拭目以待!天啟江山自開疆闢土那一天起,便有我蕭氏一半的功勳,憑什麼要他們赫連家端坐朝堂?父王仁孝,卻反遭算計!本王可不會坐以待比斃,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更不會步父王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