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瘋了王慧貞！你怎麼敢打我！”
常問心蒙著臉一臉懵逼，王慧珍氣的要死：“打的就是你，死東西，你怎麼就不替那好人死了！”
“我王慧貞嫁給你二十幾年，從嫁給你那天開始就被你綁在床上生孩子！”
“生不出兒子你就誓不罷休！你他爹拿我當人看嗎？我他媽的連村裡圈養的老母豬都不如！”
“老母豬還有人好吃好喝的養著生孩子呢，生完孩子還有人精心照護！”
“你倒好，我剛生完孩子，你轉眼看見是女孩，轉眼就讓我下地幹活！”
“我告訴你常問心，我王慧貞活到今天就是命大！”
所有人都被王慧貞嚇懵了，看熱鬧的小孩嘴裡的糖都掉在了地上。
“還有你，常耀祖。”
王慧貞轉頭看向常耀祖，看著他滿臉的巴掌印，笑道。
“我養你是養兒子，不是養大爺的。”
“你爹慣著你，要我也慣著你，我好吃好喝養你供你，好不容易讓你長大，可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嗎？”
“早知道如此，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打掉，讓你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都沒有！”
“夠了！”常問心在村子裡是老好人，對誰都是笑模樣，現在卻不笑了，“王慧貞，你今天太過分了！”
“你才過分！你們老常家才過分！”
王慧貞目光森冷，大聲道：“我王慧貞不欠你們的，我的九個女兒，更不欠你們的！”
幾個女兒剛跑回來就聽到了這句話，一個個氣喘吁吁的愣在原地。
就因為她們是女孩，所以常問心不待見她們，恨不得她們十六歲的時候就都嫁人，好拿彩禮錢養常耀祖。
當時是她們一直軟弱的媽第一次摔桌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們姐妹九個才能有現在的日子過。
平時也都是偷偷給她們塞錢，讓她們去外面吃點好吃的。
因為只要是在家裡面，所有好吃的都會堆到常耀祖的碗裡。
她們不服，不忿，憑什麼？
可她們的親爸卻說：“憑什麼？憑他是常家的唯一男丁，憑以後他要傳宗接代！他一輩子都是常家的人，你們這些女娃娃嫁了人就不是了！”
“我常問心對你不好嗎？我不就是讓你生個兒子而已，這有什麼錯？”
常問心小學畢業，一直自詡是村子裡最有文化的人，他平時說話就裝，此時更裝。
“你問問村子裡的人，誰家不是為了生兒子傳宗接代的？怎麼就你怨氣這麼大！”
常耀祖也來了底氣，幫起了他爸：“就是，這個村子裡的女人誰不生兒子！我叫你一聲媽，是因為你生了我，不代表你可以隨便罵我！”
“我不能隨便罵你？”
王慧貞左看右看，開始尋摸趁手的工具。
最後目光落在了窗戶下面的鐵鍬上了。
她大步走過去，一手拎起鐵鍬，氣勢洶洶的向常家父子走過去。
“我他爹的不能隨便罵你？我還想隨便打你呢！我今天非得揍的你滿地找牙，跪下磕頭才算！”
常耀祖不敢相信王慧貞要打她，畢竟他這個媽最軟弱不堪，以前他和他爸訓斥，她都不敢張嘴的！
可現在這個媽，居然掄著大鐵鍬過來了！
“啊啊啊救命啊，殺人啦——”
常問心也臉色一白，跟著常耀祖跑了起來。
可是院門口堵滿了門，他們一轉身，就看見一個個看戲的眼神。
“呸！”嗑著瓜子的男人翻了個天大的白眼，“你們還是男人嗎？”
“就是！”旁邊的大娘吆喝著，“慧貞啊，揍！我們這些人絕對不幫他們！”
“對！慧貞你儘管出氣！我們絕不攔著！”
鄉親們一個接著一個為王慧貞說著話，就連小孩子都自發編了個順口溜。
“常耀祖，不耀祖，吃喝打滾最在行！”
“常問心，不問心，虐待妻子慣兒子！”
小孩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大人們也一個個喊著，王慧貞眼圈通紅，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
“大傻逼們，哪裡跑！”
王慧貞追著常問心等人在院子裡面跑起了圈。
常耀祖最近有點感冒，大鼻涕跟不上速度，甩了身後孫英一嘴。
孫英臉色一綠，頓時扶著旁邊的牆乾嘔起來。
‘砰！’
鐵鍬砸在她的腳邊，震的孫英直接跌倒在地，臉色煞白。
眼看著王慧貞又抬起了鐵鍬，孫英連忙起身開跑，扶著大肚子，鞋都跑丟了兩隻。
“嘔~嘔~嘔~”
孫英邊跑邊吐，噁心的一眾人沒眼看。
“啊呀！這不是常家二姐麗姝嗎？”
“還有小四雪梅，你們倆咋回來了？”
一隻手伸進了臭雞蛋筐裡，嚇了李大娘一跳，結果一轉身就看見眼眶通紅的兩個俊俏丫頭。
正是長相明豔，做事風風火火的常家老二，常麗姝！
常麗姝身邊站著的是性格溫柔，長相清麗的常雪梅！
“當然是回來教訓不孝子的！”
常麗姝掂著手裡的臭雞蛋，眼神死死的盯著瘋狂跑酷的常耀祖。
“李大娘，這筐雞蛋是不是臭雞蛋啊？”
“對啊，我拿出來要扔的！”
李大娘的話戛然而止，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一亮。
還沒等她說話，常麗姝已經精準命中了一個。
“臥槽！誰啊！哪個缺德東西！”
常耀祖正拼命的跑著，突然額頭一痛，緊接著雞蛋液就糊了他一臉，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看熱鬧的人頓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鬨笑聲。
常耀祖氣得要死，可惜還沒來得及將眼睛上的雞蛋液擦乾淨，就感覺背後一亮。
“孽子，拿命來！”
常耀祖頓時原地起跑，閉著眼睛瞎跑。
“啊——”
孫英實在跑不動了，找了個角落坐著，剛伸腿喘口氣，就把常耀祖絆倒了。
“來來來大家，我這一筐都是臭雞蛋啊！大家扔扔扔，不要錢！”
李大娘開始推銷起自己筐的臭雞蛋。
緊接著，常家父子和孫英身上都糊了一層厚厚的雞蛋液。
王慧貞跑累了，不跑了。
鐵鍬往地上一杵，常耀祖害怕了，顧不上腦袋上的大包，手腳並用的爬到王慧貞面前磕頭。
“對不起，對不起，媽，是我不孝，是我愚笨，求您別打了，求求你了！”
常耀祖自己磕頭還不夠，轉頭看向坐在一邊的孫英，一想到今天都是因她而起，頓時怒氣衝衝：“孫英，還不快過來給媽道歉！”
孫英不情不願的走過去，今天鬧成這樣，自己不道歉肯定是過不去的。
常耀祖一把拽過孫英讓她跪下，手按著她的脖子，讓她和自己一起給王慧貞磕頭。
“對不起媽，都是我們的錯，以後兒子一定好好管教孫英，叫她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您！”
常問心擦了一把臉，頭頂四五個雞蛋殼。
看著眼前的鬧劇，大吼一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