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譚安安,我們找什麼男朋友她都不滿意!她就只滿意沈姜的男朋友!”
幾瓶啤酒下肚,於琪又開始抱怨起譚安安。路邊的燒烤攤上,陣陣燒烤香味飄來,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時不時有目光朝這邊投來。
於琪重重將酒杯放在桌上,溫吟連忙把酒瓶拿了過去,生怕於琪手再重一點就把瓶子敲碎了。
“當初你跟江衍在一起,他說窮小子沒未來,後來知道江衍是有錢人,又說男人有錢靠不住!哼!她就覺得只有沈姜男朋友那種人才靠得住。”
她喋喋不休輸出,溫吟忍不住扶額。
看來今天於琪真是被氣狠了。
沈姜的男朋友是中產家庭,父親在機關單位,母親是大學老師。沈姜家裡也不差,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高中老師。兩人皆是家中獨子,門當戶對,十分般配。
於琪喝完他們要的酒又招手想讓老闆再拿幾瓶,溫吟眼疾手快攔住,再喝下去,於琪要倒地不起了。
“已經九點多了,回家再喝。”
溫吟叫來老闆買了單。
吃一頓晚飯花了一百多,溫吟心疼不已,這燒烤攤的酒也太貴了,早知道買了燒烤買酒回家。
週五的街道人來人往,小葉榕樹外的車道,一輛低調奢華黑車緩緩行駛而來。
司機往窗外看時,看到一到熟悉的身影,於是對著後座正看拿平板看資料的江津越道:“江總,溫小姐好像遇到了點麻煩,要幫一下她嗎?”
江津越聞言往車外看去。
街道旁的燒烤攤上,女孩吃力地扶著另一個跟她身高差不多的姑娘,那位醉了酒的姑娘手舞足蹈,好幾次險些將她拽得跌倒。
江津越闔了闔眼,摁滅平板,淡淡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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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吟被於琪鬧得夠嗆,於琪喝醉酒太鬧騰了,若不是餘至在南城,她必定要叫餘至來接。
“於琪,你別亂動。”
話音剛落,視線裡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鞋,皮鞋鋥亮,看起來價值不菲。視線順著西裝褲腿往上,是深藍色的夾克跟白色襯衫……再然後,是一張俊美文雅的臉。
斑駁的光影打在他身上,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見是江津越,溫吟一時不知作何表情。她不喜歡江津越的傲慢無禮,但江津越是他們公司的大金主,得罪不起。
“溫小姐,我幫您吧。”
何子力上前一步,從溫吟手裡將醉的厲害的於琪接了過去。
“謝謝。”
溫吟心知她一個人搞不定於琪,沒有拒絕何子力的好意。何子裡扶著於琪上了車,留下溫吟跟江津越走在後面。
夜風吹過,小葉榕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光影打在兩人身上。溫吟稍稍加快腳步,身側的人忽然笑了,這笑在溫吟聽來並不友善,她停下腳步,抬眸直視樹下的男人。
鏡片後的雙眸在燈光映襯下露出慣有的溫和之色,
“會感謝我的司機,但不會感謝我?”
溫吟一愣。
沒想到江津越會說這種話。
她的感謝在他看來應該一文不值吧?況且幫她扶於琪的是他的司機,又不是他。
“謝謝江總。”溫吟丟下一句話,快步往前走去。
樹葉飄落,落在她的發頂,江津越唇角弧度漸漸變大,他大步流星走到溫吟身側,按住她的左肩:“別動。”
溫吟今天穿的是一件絲質襯衫,布料不厚,大手的溫度透過布料傳到肩膀。她皺起了眉,往旁邊挪了一步,想甩開肩上的手。
無奈力道很大,沒有掙脫開。
溫吟板著一張臉,眼底生出了慍色:“江總,即便我跟江衍已經分手,也請麻煩您注意分寸。”
“嗯?”
江津越假裝不知,疑惑看她一眼,另一隻手拿著樹葉放到她眼前。
“葉子掉你頭上了。”
眼底的慍色僵住,待她反應過來時江津越已經收回了手,笑著看她:“溫小姐,不要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麼壞。”
說完,他往前一步拉開了車門,單手搭在車門上,示意她上車。
溫吟臉一熱,低下頭,慢吞吞坐了上去。
到了車上,於琪居然出奇地安靜下來,溫吟拍她肩膀想問她住在哪兒,她扭得像是麻花,一次次甩掉肩上的手。
無奈之下,溫吟只得跟司機報了她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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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把於琪弄到她床上,溫吟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她直起身,視線跟江津越撞上。抿了抿唇,跟江津越道了聲謝。
“溫小姐,只是口頭上的感謝未免太沒誠意了?”
日光燈從頭頂灑下,襯得鏡片後的淺褐色的眼眸更加深邃,深不見底的眸底溢出的星星點點的笑意讓溫吟心生警惕。
她後退一步,防備地看著江津越:“你想要什麼感謝?”
這副如臨大赦的模樣讓江津越忍俊不禁,他挑了挑眉,彎腰湊近溫吟,聲調染上些許曖昧:“溫小姐覺得呢?”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頰。
溫吟頓時變了臉色
“沒想到江總居然是個卑鄙小人,打著幫忙的旗號,生的居然是這種齷齪的心思。”
“肚子餓就是卑鄙小人了?溫小姐對我的意見未免太大了些。”江津越直起身,雙手抱臂,
溫吟愕然:“你不是剛從餐廳出來嗎?”
“吃飯的時候有工作要談,吃不下。”
只是送她回家就要她請吃飯,溫吟覺得自己好像被訛了。思索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上次買的掛麵廚房裡還有。
“只有面,吃不吃?”
“吃。”
江津越答完話便順勢在沙發上坐下了,靠在那張老舊卻被清新的沙發布罩住的有些硬的沙發上,看溫吟打開冰箱,拿了一顆西紅柿,一顆雞蛋,起身去了陽臺旁的廚房。
溫吟租房的陽臺兩頭分別是衛生間跟廚房。
這麼奇怪的格局江津越第一次見。
床上的於琪忽然直挺挺坐了起來:“酒,溫溫,酒呢。”
她半張著眼睛,朦朧間看著燈光下沙發上的人影,以為是溫吟,按著床沿下了床,搖搖晃晃站在沙發前。
“溫溫,拿酒……嘔——”
廚房裡剛接好水打開天然氣的溫吟聽到動靜立刻走了出來,見到沙發前的景象驚住了。
於琪站在沙發前,坐在沙發上的人,衣袖跟褲腿都沾上了嘔吐物。那張平時總是溫潤文雅的臉此時只剩下震驚,像是一塊完整的冰塊,徹底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