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千重生了。
回到了還沒有被渣男和小三一起逼出抑鬱症,痛苦的結束自己生命之前。
她用了好幾天來消化這件離譜又板上釘釘的事。
上一世,她相信了陳宴開的甜言蜜語,滿心幸福從兩人共同打拼出來的公司辭職,回家成為一名全職太太。
撞破他出軌女秘書那天。
他在外地出差,電話裡叫她體面一些,別去找女秘書麻煩,等他回來解決。
女秘書當時在她眼前,面帶無辜,清清白白:“沈總,我一開始根本不知道你老公喜歡我,我以為他只是給我一份工作,拿我當妹妹,平時聊天我也都正常的把握好分寸跟他交流。那他逐漸放寬了尺度,還成了我的錯了?”
“他喜歡我我也是後面才發現……那他喜歡我我能阻止得了?”
一句句,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你是說,你是被迫的?”
沈歲千望著眼前女孩子,“你睡在他床上如果是被迫的,那這算強姦……我替你報警?”
嬌小可人的女秘書甜美無害:“沈總,你老公一開始也只是公事才發微信給我,後來,他會喝多了跟我抱怨你老古板,拒絕婚前性行為假清高,再後來……消息發的多了,聊著聊著我就也有感覺了,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陳宴開出差回來,明知不可逆轉,她還是逼他辭掉田甜。
陳宴開爆發的怒目圓睜,是她這麼多年以來,見過他最失態的一次。
他啞聲逼問,“沈歲千,錢我給夠,名分也給你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重活一回,沈歲千心頭只覺諷刺。
“沈小姐?”有人叫她。
沈歲千回神。
她打算花錢養個聽話的男人,走個形式,大家平時各過各的,協議結婚,好讓癌症晚期的爺爺安心離開。
好友白歡就給她介紹了眼前的這位。
據說,聽話,還不黏人……
偌大的謝園,長而寬闊的一條大道,鬱鬱蔥蔥的老樹成排。
坐北朝南的院子裡,大門敞開,紫光檀的圓形餐桌形如滿月。
在今天之前,沈歲千還不知道京北城能有這麼大,來的這一路上,好像走過了幾個世界一樣。
途經過充滿行政特色的一大片建築,相較於繁華大都市中心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這附近給人的直觀感覺是談笑間不自覺收了聲。
跟大帥哥見了面,沈歲千才意識到,她要找的便宜老公,和好友給她找的矜貴男人,是天差地別的兩回事!
沈歲千抬起好看的杏眸,與眼前觀感穩重的男人,如命運一般猝不及防地對視。
像是霧裡看京北城,青瓦大院,楊柳垂依,你以為你都看清楚了,實際窺見的不過是平凡一角。
光照明媚的花園裡。
沈歲千對走在身旁的男人,斟酌措辭說:“抱歉啊,好像是個烏龍,我想找的是一個普通男人,上班族也好,無業遊民也罷,籤份協議,隨叫隨到的陪我侍奉到我爺爺去世。所以……耽誤你的時間了。”
這花園不必再逛下去。
有種相親的尷尬感!
明明她是買方,想養個聽話大帥哥!
片刻後,她聽見男人平和又理性的聲音傳來。
“沈小姐進取而美貌,實在優秀。”
謝執遇漆黑的瞳孔裡更加平靜:“普通上班族,無業遊民嗎?可是,沈小姐想過沒有,待沈小姐如珠如寶的爺爺,未必會接受自己的孫女匹配平庸之輩?”
“……”
沈歲千扭過頭,對上了男人的目光。
這道裹在手工裁製黑色西裝裡的身形,挺拔修長,五官一股威嚴清冷。
深邃眉目烏沉沉的,鼻樑高挺,好看的薄唇輕抿,儼如一尊不可褻瀆的神佛。
像是一場溫柔暴雨驟降又初歇,使萬物靜潤。
謝執遇的聲線低而涼:“沒有哪個人,願意自己的心頭寶向下兼容,倘若沈小姐的爺爺走得更加不放心,那此舉的意義是?”
沈歲千道:“你說的對,但是……”
五官三觀雙商同時都在線的男人,哪那麼易找。
他身上像是有股特殊的清冷氣息,讓沈歲千跟著平靜下來。
“我不是他們的親舅舅。”
謊話,最終還是沒能完全緘默在他黑色西裝裡:“我是她們舅舅的……”
沈歲千抬眸來聽。
什麼?
她身後是一片人工荷塘,正值荷花盛開月份,粉白荷包亭亭綻放,蔓延開來清潤香氣。
謝執遇低頭打量眼前的女人,黑髮柔順而有大波浪弧度,小臉不見妝容,卻難掩美貌。
唇紅齒白,肌膚嫩如白脂玉膏,倘若手指用力觸碰上去,恐會壞掉。
比例極好的身體一條珍珠白的吊帶連衣裙,得體大方,簡單秀美,舒適的長相如同純色果凍般溫和透明。
比得過荷塘裡開得最美的那亭亭一株。
“是她們舅舅的……保鏢兼司機。”謝執遇一雙腿被黑色西褲包裹,長而直,近乎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