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晨霧裹著融雪的溼氣,將墨綠色的針葉林洇染成半透明的水墨卷軸。
周晨蹲伏在溪澗邊的岩石後,背脊繃成一張滿弓,掌心摩挲著兩塊用韌藤絞緊的青石。
他已經在這蹲守了將近一個時辰。
一隻雄野雞從融雪的榛子叢中踱出。
它低頭啄食嫩芽時,喉間發出類似陶壎的低鳴。
周晨從地上撿起一個石塊,打向左側的岩石。
石塊撞擊的脆響讓野雞猛然昂首,卻在判定聲源方位時暴露出毫無防護的右翼。
這是周晨以前打獵時慣用的“驚禽術”。
當它振翅欲飛的剎那,周晨旋身甩出石錘,藤條在空中繃出破風聲,兩塊青石以離心軌跡絞住獵物的脖頸。
被纏住的野雞發出類似裂帛的嘶鳴,金綠色羽毛在掙扎中散落一地。
周晨立刻跑上前去,徒手擰斷了野雞的脖子。
如此反覆,一下午的世間,周晨打了三隻野雞,其中還有兩隻沒打中。
要是有槍的話,效率可能會更高。
沒辦法,時代不允許啊,這種原始的捕獵方式本身就是靠經驗和運氣。
眼看著太陽逐漸下山,周晨便開始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途中他還發現了不少中草藥,零零散散的長在大山中。
但他並沒有著急採摘,畢竟不是什麼人參,靈芝,又不能讓自己一夜暴富。
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反正這大山也跑不了,明天再來不遲。
周晨回到村裡,天色已經漸黑,別人家裡都有一絲亮光。
唯獨自己家裡漆黑一片。
周晨到了家門口推門而入。
只見李月娥站在廚房,正吃著什麼東西。
他頓時一愣,難不成家裡還有吃的?
李月娥見周晨回來,嚇的愣在了原地。
周晨定睛一看,李月娥正吃著樹皮,他連忙上前將李月娥手裡的樹皮搶了下來,這東西是吃的嗎?
“別……別打我,我實在是太餓了。”李月娥嚇的驚慌失措,又跪在了地上。
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整個人餓的不行。
可家裡有沒有吃的,她只能扒樹皮充飢。
周晨嘆了口氣:“你先起來,我沒有要打你的意思。”
“我只是先告訴你,以後不要再吃這種東西了。”
樹皮這東西難消化,她本身就營養不良,到時候要是吃出胃病就更麻煩了。
李月娥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她也不想吃樹皮啊!但是自己餓啊!
周晨連忙從後背卸下了三隻野雞。
“月娥,我剛才進山打了三隻野雞,今晚我們吃雞肉。”
“你先去休息一會,我收拾收拾,我們一會就開飯。”
李月娥看著他手裡的三隻野雞,一臉難以置信。
難道他不是去跟朋友喝酒了,真的進山去打獵了?
這兩年多來,周晨連莊稼地都沒去過,竟然會進山打獵?
就在李月娥疑惑之時,周晨那邊已經在灶臺邊忙活了起來。
先將兩隻野雞放血,隨後燒了一鍋開水。
將兩隻野雞一湯,拔毛就輕鬆不少。
周晨看了看灶臺,這個世界,連醬油都沒有,更別提味精了。
有鹽吃就不錯了,可自己家連鹽都沒有。
真尼瑪慘啊!
周晨想了想,既然沒有鹽,那就考著吃吧,清水煮的話實在是有點難吃。
將兩隻野雞放在灶坑,上面的大鍋蒸了一碗雞血。
李月娥坐在一張老舊木桌前,看著灶坑裡的兩隻野雞被烤的滋滋冒油,香味湧進鼻腔。
她忍不住吞嚥口水。
雞肉啊!自從嫁給周晨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都快忘了雞肉是什麼味了。
不一會的功夫,周晨拿著兩隻野雞放到了桌上,又把蒸好的雞血端了上來。
“呼……呼……”周晨吹了吹冒著熱氣的烤雞,對著李月娥道:“看著幹什麼?趕緊吃啊,咱倆一人一隻。”
說著他撕下了一隻雞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餓了一天周晨現在吃啥都香。
李月娥小心翼翼的看著周晨,唯唯諾諾道:“這……我……真的能吃?”
“當然了,趕緊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周晨嘴裡塞得鼓鼓囊囊道。
李月娥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晨,那眼神和語氣好像不是在騙自己。
難道他真的改了?
猶豫許久,本能終究是戰勝了理智,直接上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她實在是太餓了,哪怕周晨一會要打自己。
自己也得多吃一口。
片刻的功夫,兩人風捲纏雲一般消滅了兩隻烤雞,和一大碗雞血。
李月娥吃的飽飽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原來吃飽飯的感覺是這麼好啊。
“嗝~”周晨打了個飽嗝。
李月娥立刻回過神來,連忙去給周晨打水洗漱。
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引得周晨不滿。
把鍋裡的熱水全部舀了出來,端到了周晨的面前怯生生道:“相公,我給你洗腳吧。”
“啊?”
周晨一愣,說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吧。”
“不、不、不,還是我來吧。”李月娥十分堅持。
周晨拗不過她,只得同意。
李月娥小心翼翼幫周晨脫掉鞋子,輕輕的幫他揉搓著腳掌。
生怕惹得自己男人不滿意。
周晨坐在床上感嘆,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別說動手打媳婦了,就是罵一句,恐怕第二天就得離婚。
他低頭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李月娥。
透過那寬鬆的衣領,看到一抹雪白。
周晨眼神連忙挪開,但一想到李月娥是自己媳婦,她又忍不住多瞟了幾眼。
只不過看了半天,他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媽的,這身體不會是一點都不行吧?’
他連忙給自己把脈,仔細檢查了一番。
萬幸不是天閹,只是原身縱慾過度,十四五歲就狂窯子,把自己玩壞了。
還好,還好,自己能修。
周晨鬆了口氣,手指按在了神闕穴上,順時針旋轉。
好一會,小腹處有了一絲暖流。
李月娥看著周晨怪異的舉動,不明所以,好奇的問道:“相公,你這是在幹什麼?”
“沒什麼。”周晨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緩緩說道:“天色不早了,月娥我們早點休息吧。”
“嗯……好。”李月娥點了點頭。
現在不過是戌時,相當於二十一世紀晚上八點左右。
林山村也沒啥夜生活,這個點基本上都睡覺了。
李月娥倒掉洗腳水,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當著周晨的面脫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