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去公司辦理離職的時候，人事為難的看著我。
「碩哥，您的身份特殊，我需要請示一下陳總。」
我本不想再和陳湘蓉有什麼交集，但是人事也是打工的，雖然以前我是少爺，可自從做過基層後才能感同身受的知曉打工人的艱辛。
於是我只好點頭，也鬼使神差的跟在了人事的身後。
人事打開陳湘蓉辦公室門的時候，透過門縫，我看到了陳湘蓉正和鄧玉成面對面坐著，小心翼翼的幫著鄧玉成擦拭手上的咖啡。
鄧玉成羞紅了臉，一臉的抱歉。
「蓉姐，都怪我太不小心了，端個咖啡都能灑一地，一會兒我把地拖了。」
陳湘蓉寵溺的笑笑。
「公司有保潔，你是我的助理，不該做這些小事。」
人事整個人愣在了原地，她回頭看看我，先是慌亂，轉而變成了憐憫。
我只是抬抬下巴，示意人事進去，人事這才走進去，關上了門。
在門關上的瞬間，鄧玉成的視線與我在空氣中相撞，他得意的挑挑眉。
隔了很久，我聽到裡面陳湘蓉分貝提高。
「他白碩算什麼東西？離職你知道批了就行了，還巴巴的來問我，不知道我每一天有多忙嗎？」
我在心中冷笑。
確實挺忙的，忙著給小助理擦手，忙著給小助理擦屁股。
等人事灰溜溜出來的時候，她無奈嘆口氣。
「陳總同意了。」
我如釋重負，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工位上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我的東西一直不多，不論是在陳湘蓉的家裡，還是公司裡。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預感到了，我在杭城呆的時間不會太長。
「現在你終於看清楚了吧？你在蓉姐心裡的位置，不過是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物件罷了。
「結了婚又如何？現在這個年代，結婚離婚是稀疏平常的事，白碩，這一次你輸了。」
我不知道鄧玉成是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的，我抬頭，正看到鄧玉成靠在我的桌子前，嘴角帶笑。
我抬頭看著鄧玉成那張得意的臉，忽然笑了。
「輸？」
我慢條斯理地將最後一份文件裝進公文包。
「你確定要和一個市值千億的集團為敵？」
鄧玉成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
「白碩，你是不是受刺激太大瘋掉了？就你這種靠女人養的軟飯男，還市值千億？」
我沒有解釋，只是淡淡看了鄧玉成一眼。
拎起公文包，我最後環視了一圈這個工作七年的地方。
同事們或驚訝或同情的目光中，我挺直脊揹走出了大門。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是陳湘蓉打來的，我直接按了關機鍵。
攔了輛出租車，我對司機報出一個地址。
「白氏集團杭城分部。」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就像我這七年的人生，正在被迅速拋在身後。
車子停在一棟摩天大樓前。
我走進大廳，前臺小姐剛要詢問，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已經快步迎了上來。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林助理恭敬地彎腰，「董事長已經等您很久了。」
電梯直達頂層。
推開會議室大門，十幾位高管齊刷刷起立。
坐在首位的白髮老人抬頭看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捨得回來了？」
父親的聲音依然嚴厲，但嘴角微微上揚。
我徑直走到他面前，雙膝跪地。
「爸，我錯了。」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父親沉默了很久，終於伸手扶起我。
「回來就好。」
那一刻，七年的隔閡煙消雲散。
「聽說你離婚了？」
父親示意其他人退下，辦公室裡只剩我們兩人。
我點頭。
「明天我會以投資方身份出席陳氏企業的項目會議。」
父親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需要集團提供什麼支持？」
「已經安排好了。」我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離婚協議準備好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準備好了。」
掛斷電話，我對上父親探究的目光。
「陳湘蓉以為我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明天我會讓她知道，這些年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父親罕見地笑了。
「這才像我白家的兒子。」
第二天上午九點五十分，陳氏企業會議室已經座無虛席。
我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看著裡面忙碌的陳湘蓉。
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職業套裝，正在和幾位高管低聲交談。
鄧玉成站在她身後，時不時俯身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惹得她輕笑。
陳湘蓉不是一個高調的人，當初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也總是偷偷摸摸，如今卻當著這麼多老總的面毫不掩飾對鄧玉成的寵愛。
我整理了一下定製西裝的領帶，推開會議室大門。
「抱歉各位，我來晚了。」
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
陳湘蓉猛地抬頭，瞳孔劇烈收縮，卻還是冷嗤一聲。
「怎麼？終於想清楚了？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呢？沒錢的日子不好過吧？
「你想回來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給玉成倒個歉，從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你仍舊可以做我陳湘蓉的丈夫。」
鄧玉成也得意的看著我，手不動聲色的去拉陳湘蓉的手，露出的十指相扣似乎在跟我宣戰。
我以為我會難過，可看著兩個人，我竟只覺得噁心。
我將離婚協議書拿了出來，遞給陳湘蓉。
「我們離婚吧。」
陳湘蓉一頓，似乎沒想到我千里迢迢的混進來竟然是為了離婚。
她隨意翻看了幾頁離婚協議的內容，嗤笑。
「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在我這裡得不到什麼，不過你這欲擒故縱的手段，太低級了。」
鄧玉成對陳湘蓉撒嬌，但我還是沒有錯過他臉上的興奮和迫不及待。
「蓉姐，既然碩哥這麼急著跟你離婚，你倒不如成全他，要不讓他覺得你離不開他，男人嘛，不能慣的，給他漲漲教訓。」
陳湘蓉指尖一頓，迎著眾人探究的目光，陳湘蓉還是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
我瞭解她，愛面子勝過一切。
陳湘蓉將離婚協議甩到了我的臉上。
「白碩，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倒要看看，你這次的無理取鬧怎麼收場！」
我沒有看她，徑直走向主座。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白氏集團副總裁，也是城西項目的主要投資人，白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