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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傅時宴的妻子,也是他最恨的人。
他最愛是我的姐姐,卻因為救我而死。
每年清明,他都要讓我去姐姐的墓前磕頭謝罪。
“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你,你根本不配代替她活著。”
這些話我聽了整整五年,終於他願望要成真了。
可為什麼我死後,他卻比現在哭得還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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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雨淅淅瀝瀝,
攥著兩張薄薄的報告單,一張宣告我即將成為母親,另一張卻無情宣判我患上了癌症。
我站在醫院門口,突然很想很想告訴傅時宴,他的願望要成真了。
但這肚子裡的孩子卻打了我個措手不及,使我不知道怎麼辦?
猶豫許久才摁下那串爛熟於心的號碼,聽筒裡嘟嘟聲不斷。
我滿心絕望,有些自嘲:我還在期待什麼?
以為又是空歡喜一場,沒想到這時電話通了,卻傳來了喬言樂的聲音:
“時宴哥哥,別鬧了,嫂子來電話了。”
“掛了,還有不要叫她嫂子,她不配。”
聲音平淡冷漠,連解釋都帶著幾分薄涼。
知道他不愛我,甚至跟我結婚也是為了報復我,本該習以為常的對話,在這兩封診斷書的壓力下,每個字都像一把鋒刃的刀直直刺進我的心窩。
我掛斷電話,還清晰地記得醫生那同情的眼神。
“許星,多陪陪家人,有什麼想做的就去做吧,別留下什麼遺憾。”
可是…
從姐姐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沒有家人了。
而我的丈夫,這個孩子父親此刻卻在和別人甜蜜相伴。
拖著沉重的步子失魂落魄的往家裡走,雨水混著淚水,滿臉麻木機械的邁著腿。
打開家門,映入眼簾的是我丈夫傅時宴和養妹喬言樂依喂在沙發上看著電影。
“時宴哥哥,這樣不會傷害到嫂…姐姐吧”她從沙發上坐起來,拉好裙子。
“她?無關緊要的人罷了”漫不經心回答讓我心口沉痛。
直到關門的響動,他們的目光才落在我身上。
“姐姐,你回來啦?”
喬言樂是我資助的貧困生。
當初見她第一眼,就被她擁有與姐姐相似度極高的臉,而震驚了許久。
見我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變現的有些慌亂“姐姐,不要誤會,我跟時宴哥哥,我們只是…”
“跟她解釋做什麼,好了,樂樂,你先回去”聽到傅時宴打斷的話,她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我,擔憂的推門走了。
屋裡只剩下我們兩人,死一般的沉默蔓延開來。
良久,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放過她,也放過你。”
“呵…”
“你我心知肚明,你這樣不僅僅是害了她,更讓我覺得你是在做賤我姐姐!”
隱忍許久的情緒在我胸腔鬱結,話音剛落,“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極度安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他面無表情,一雙冷眸毫無波瀾,動作乾淨又利索,彷彿打我是什麼理所應當的事。
“許星,你還好意思提你姐姐,如果不是因為你,月月怎麼可能會離開我!”
他把我拖上車,帶到了姐姐的墓前,大雨滂沱、寒風刺骨。
他滿腔怒火,把我推倒在地,怒喝道。
“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你,你根本不配代替她活著!”
“今天你就跪在這裡好好的賠罪!”
這樣的場面太過熟悉,我本該麻木,可就在他的背影即將消失在拐角處時,一陣噁心感猛然襲來,我捂住肚子,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懷孕。
我想救他。
“別走!求你了…”我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滿是哀求。
他不耐煩的回過頭,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眼中的厭惡和嫌棄好不掩飾:“又鬧什麼?”
“我…我懷孕了,今…不…能不能等生下來,再來賠罪”我顫抖著說出這句話,希望他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過我。
可他眉頭緊蹙,隨後,卻眉眼含笑:
“可以啊許星,你為了逃避罪孽連懷孕這種藉口都編出來了?”
“懷孕是吧?懷誰的,可別說是我的。”
“就算是我的,你配生下我的孩子嗎?”
我承認這一刻,我心涼了。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腹部傳來一陣劇痛,我蜷縮在地上,雙手護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