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昊陽看出了什麼端倪,不禁問他:“陳志哥,你是不是認識剛才那個帥呆了的警察?”
陳志根本不理他這個問題:“趕緊上去看看昕宇怎麼樣了?”
其實,剛才這個風頭無兩的警官,是陳志的高中同學丁浩威,剛剛越級晉升沒幾個月的江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一把手。
高中時兩個人同級不同班,本來沒啥交集。
而且,陳志因為家庭的原因——他母親給人當小三的事在同學們中間傳開了,在學校裡抬不起頭,一直屬於那種邊緣化的學生。
而丁浩威正相反,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他為人張揚,個性囂張,喜歡在人前顯擺。
說白了就屬於那種活在別人眼光裡的人。
對於這種趾高氣揚的人,本來就沒幾個人喜歡,陳志更是從內心裡對他反感。
最主要的是,聽同學們說丁浩威有一個當大官的舅舅,有後臺,這更增加了他囂張的資本,所以身邊一直圍著一群小弟。
陳志跟他完全就不是一類人,見了他向來都是繞著走,生怕惹上他們。
不過他也是多慮了,丁浩威屬於行俠任氣的那種人,像陳志這種夾著尾巴做人的學生,他才懶得理呢。
他看不慣的就是那些想當大哥的學生,誰敢比他囂張,那就等著捱揍吧。
當時學校裡有一個真正的官二代,身邊也有一群小弟。
官二代跟丁浩威肯定誰也不服誰,兩人一直是針鋒相對的仇敵,戰鬥過好多次,各有勝負。
有幾次戰鬥,居然是丁浩威為陳志出頭而進行的。
因為那個官二代最喜歡欺負人,逮誰欺負誰,當然也包括陳志這個別人口中的笑料。
丁浩威看不慣,替陳志出頭,於是就有了幾場戰鬥。
別人替自己出頭,陳志也不可能知恩不報,想請丁浩威吃頓飯,可是丁浩威根本就瞧不上他。
兩個人真正有交集,是在高三那年。
有一次下了晚自習之後,丁浩威落了單,正趕上身邊沒有小弟。
從黑暗中冒出一個外面混進來的人,上來就捅了丁浩威一刀,而且那人明顯就是想弄死丁浩威,捅完一刀之後還想繼續補刀。
這時候正好陳志路過,當即衝上去,三拳兩腳就把兇手給打倒在地,活捉了。
後來經過審訊才知道,這人是那個官二代花錢僱的,那位二世祖驕橫慣了,實在受不了被丁浩威壓制,竟然起了殺心,非得把丁浩威弄死不可。
丁浩威撿回一條命,這時候他才發現,陳志居然這麼能打。
而且這麼能打的一個人,竟然這麼能忍,在學校裡整天被人欺負,卻從不還手。
丁浩威立馬對陳志起了興趣,出院後整天纏著陳志。
陳志屬於那種低調隱忍的人,肯定看不上丁浩威這麼囂張的作風。
可是冷屁股也擱不住熱臉一直往上貼,一來二去的,兩個人關係還算不錯。
只不過陳志從來不參與他們那個小團伙。
高考之後,陳志考上了北理工,丁浩威上了警校,不過作為老同學,大家彼此還有聯繫。
畢業後,丁浩威是通過警校畢業生聯考,被招錄到公*安機關工作的。
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被分配到一個偏遠鄉鎮的派出所,只是一個普通民警。
陳志聽老同學們之間傳說,丁浩威可能被仇人給打壓報復,故意把他發配到偏遠鄉鎮的。
因為畢竟算是高中時候患過難嘛,而且上大學這些年彼此都有聯繫,陳志還跑到那個鄉鎮派出所看過丁浩威。
當時看他確實是被打壓的樣子,當年多麼高調囂張的人啊,現在卻是要死不活的狀態。
見陳志這個老同學還能想著他,還能來看他,挺感動的。
就是說話蔫得很:“不努力了,努力這個詞其實就是收割普通人的鐮刀。
人活一世不過三萬天,快活一天是一天。
放棄了,躺平了,這輩子就在鄉鎮派出所給人看家護院,幹到退休算了。”
鑑於他這種備受冷落,慨嘆人情冷暖的狀態,陳志為了安慰他,還經常抽空去找他玩。
過了一年多,丁浩威升了副所長,狀態明顯改觀,不再唉聲嘆氣,囂張本性又開始漸漸復甦。。
然後陳志又是忙著搞對象,訂親,結婚,繼而失業啥的,生活又忙又亂,那些不在一個城市的同學也就不大聯繫了。
陳志倒黴的這幾年,丁浩威的事業卻是一帆風順,當副所長期間接連立功,被破格擢升。
先是調到區公*安局,沒過半年就被要到了市局刑警隊當中隊長,隨後又破了兩個大案,一時在江州公*安系統名聲大噪。
他的事蹟還上了省廳的官媒,被組織重點培養,成了江州警界一顆耀眼的明星。
陳志聽同學們說,往日那個喜歡顯擺,高調囂張的丁浩威又滿血復活了。
當然,那些從前冷落他的同學也變得熱情起來,在他調到區公*安局的時候就有同學主動組局,給他接風。
等他進了市局,巴結他的同學就更多了。
而陳志因為從大廠失業,都淪落到到處打零工的地步,自慚形穢,這些同學聚會他一次也沒參加。
事後有的同學告訴陳志,在宴席上丁浩威曾經公開表達過對陳志的不滿。
就在幾個月前,丁浩威又破獲大案,被破格提拔,直接升任江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的一把手。
要知道他才二十九歲而已,這麼年輕就副處了,關鍵還放在如此重要的崗位,據同學們傳說,除了他確實能打能拼很能幹之外,他舅舅調入中樞對他的事業肯定也起了助力。
這次得到破格提拔,丁浩威不用同學們組局祝賀,自己主動搞了個聚會,邀請在江州的老同學都來參加。
丁浩威還親自給陳志打電話,邀請他來參加聚會。
但陳志知道同學聚會那種場合其實就是同學們之間展示優越的平臺,這種場合只有混得好的同學才會參加。
而自己正陷入債務泥潭不能自拔,而且從大廠精英淪落到給人送貨,幹著社會最底層的工作。
到了聚會上,同學問起自己的情況,自己是撒謊呢還是實話實說?
所以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不要去聚會上給人當墊腳石,或者活靶子了。
陳志委婉的說自己正好不在江州,就沒去參加丁浩威組織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