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嘟著嘴，語氣中帶著一絲嬌嗔：“人家是吃醋了，你能不能少來這種地方啊？”
陸澤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怎麼？想讓我守著你？”
“不可以嗎？”女人抬起眼眸，直視著男人的目光。然而，那冰冷而輕蔑的眼神，彷彿在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讓她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越界。她吞嚥口水，連忙改口：“那……別來這裡好嗎？我覺得髒！”最後一個字，她咬得格外重。
“嫂子，你放心，澤哥玩的絕對都是乾淨的。”胖子笑嘻嘻地插話，試圖緩和氣氛。
女人看向胖子的眼神卻與對陸澤的諂媚截然不同，兇狠的目光彷彿隨時要將他撕碎。胖子嚥了咽口水，尷尬地移開了視線。
陸澤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食指上的戒指，目光看似注視著臺上表演的女人，實則心思早已飄遠。他想起了家裡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孩。
別再是老頭子換了口味，喜歡上小女孩了吧。
具體多大，陸澤也看不出來。她總是蜷縮著身子，只露出一張精緻的側臉，年齡成謎。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絕對非常年輕。
陪酒小姐們在一旁竊竊私語。一個新來的女人好奇地問：“坐在陸總身邊的女人是誰啊？”
“戚婭。”另一位小姐低聲回答。
“什麼來頭？我看她一來，你們全都躲開了。”新來的接著問道。
“誰敢不躲啊？之前有個女孩不懂規矩，她來了還黏著陸總，結果第二天就消失了。”
“這麼厲害？”
小姐看著新來的什麼都不清楚，也怕到時候闖禍，多囑咐了兩句，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將軍的女兒，你說厲害不厲害？反正離這種人遠點就對了。”
新來的女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陸宅內，陸懷正手中盤著金剛菩提，神情淡然。這時，管家輕步走了進來，低聲說道：“老爺，那小姑娘的身份查出來了。”
盤著菩提的手頓了一下：“說！”
“家庭條件不好，小女孩的繼母對她確實不好，但年齡……應該才十二歲。”
“十二歲？”陸懷正眉頭微蹙，心裡有些疑惑，這女孩和陸澤差了小十歲，怎麼會交上朋友？別再是仇家安排過來的。
他剛想吩咐管家處理掉這女孩，卻瞥見了站在門口的纖弱身影。她拘謹地扶著一側門框，臉上帶著做錯事般的忐忑。
桑漪見陸老爺子注意到了自己，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低著頭說道：“叔叔，我要跟您坦白一件事。”
陸懷正坐直了身子，面無表情：“說吧。”
“其實我……才十二歲。我不是故意要撒謊的，我害怕您嫌棄我年齡小，幹不了什麼活。”女孩眼眶溼潤，聲音顫抖，“我……實在走投無路了，我只想討口飯吃。我不需要住那麼好的房子，我能幹的事情很多……”
“那你跟我兒子怎麼認識的？”
桑漪思索片刻，心想，如果說實話，見一面就記住三年，恐怕會讓人覺得別有用心。對，不能說實話。那個壞哥哥都過了這麼久找不到，可能已經……
想到這裡，她抬起頭，輕聲說道：“初遇是在巷子裡，陸澤哥哥當時在……毆打他人。他怕嚇到我，後來……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陸懷正哼笑了一聲。打人倒是符合他兒子的性格，但照顧女孩的心靈？他望著女孩的臉龐，心裡不禁懷疑，這小子別是看上人家了吧。
桑漪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得不到回應讓她越發不安。頓了片刻，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叔叔，等我稍微大些，我會另謀生路的。您就當養只寵物，我吃的不多，等我長大了，一定像您女兒一樣照顧您。”
陸懷正望著女孩真摯的臉龐，心中莫名一軟。或許是年紀大了，對孩子的請求總有些心軟。
算了，一個小丫頭片子也翻不出什麼浪來，就當養只寵物吧。這偌大的宅子，確實缺了點生氣，有人願意陪著自己，也挺好。
頓了片刻，他淡淡說道：“好了，起來吧。這個家裡不需要你幹什麼，沒事陪陪我這個老人就好。”
桑漪聽完，不停地磕頭：“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砰砰”的磕頭聲足以見得女孩的用力。旁邊的管家連忙扶起她：“好了小姐，起來吧！”
女孩起身擦著眼淚，心中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再也不用過從前那種日子了。
“吳管家。”陸懷正喚道。
管家連忙彎腰：“老爺，您吩咐。”
“給她辦上學的手續吧。”
桑漪聽完，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懷正。她竟然還可以上學……剛剛平復的情緒再次如洪水般湧上心頭。
她現在能做的，只有不停地道謝。她心裡暗暗發誓，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回報這位叔叔。
陸懷正起身，淡淡道：“你隨意在院子裡玩耍吧，我去樓上休息一下。”
“好的，叔叔！”桑漪連忙應聲。
陸懷正說完，拄著柺杖，緩緩向樓梯走去。
流水歲月，匆匆一晃，六年已過。
桑漪從那個稚嫩的女孩，蛻變成了明豔動人的大美女。她身材凹凸有致，皮膚白皙如雪，長著一雙勾人的狐狸眼，卻又帶著清純的氣質。
她從學校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陸老爺子身邊，陪他吃飯，講述一天裡學校裡發生的趣事。
陸懷正像個慈祥的老人，笑著聽她講述，眼尾的皺紋又深了幾分，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愈發明顯。
陸懷正停下手中的筷子，緩緩說道：“你也不小了，閒暇時先去我的公司熟悉熟悉環境吧。”
桑漪聰慧過人，又討人喜歡，陸老爺子有心培養她。只不過，他有些擔心，桑漪不夠狠，怕她壓不住公司裡那些老狐狸。
一想到陸澤，陸懷正心中便湧起一股怒火。那小子在東南亞做大了，成了頭號軍火商。讓他在外面瀟灑慣了，回來過安穩日子？恐怕難。
柺杖聲從門口傳了進來，桑漪察覺連忙起身，走過去攙扶：“大哥，您吃午飯了嗎？”
桑漪對陸家所有人都畢恭畢敬，尊重有加，生怕別人不喜歡她。
“吃過了。”陸寒墨淡淡回應。
桑漪扶他坐下，自己則回到座位，低頭吃飯。
陸寒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桑漪身上。她察覺到了，卻不敢有任何回應，只是默默地低頭吃飯。
陸懷正輕咳兩聲，陸寒墨才收回了視線。
桑漪起身，輕聲說道：“叔叔，我吃飽了。”
陸懷正點頭：“上去寫作業吧。”
陸寒墨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沒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