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處理完秦姿薇,目光落在秦沁曼身上。
瞧她一副嫉妒到恨不得將秦姿薇活撕了的模樣,就皺起了眉頭,這樣不成器的草包女兒,真讓他頭疼。
“曼兒,你也不必擔心,你現在就去庫房挑選物品,明日帶上重禮,前往侯府探望柏發與侯爺夫人。”秦父囑咐道:
“為前幾日侯府二郎在府中受傷一事道歉,也務必將薇兒禁足的消息帶給侯爺,讓侯府看到我秦家的態度,解除侯府與秦家的誤會。”
“是,女兒告退。”秦沁曼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向兩人行禮。
慢悠悠站起來,朝著外面一瘸一拐地離開。
秦主母咬牙切齒地盯著秦沁曼的背影,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件事一定出自這個小賤人之手,可老爺為何連懷疑都不曾懷疑?
五伯走到秦姿薇身邊,道:“大小姐,請吧。”
秦姿薇已經找回狀態,她眼尾嫣紅,柔柔弱弱地向秦父秦主母叩拜,“女兒有愧,三月都無法再日日向父母請安,日後只能交給曼兒與兩位兄長在父母堂前盡孝。”
她的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哽咽道:“女兒拜別。”
再抬起頭時,露出左臉上那清晰可見的巴掌印,以及唇角乾涸已經凝成暗紅色的血跡,她堅強的站起身,跟著五伯離開。
秦主母心如刀割,身子一軟倒在椅子上,“我的薇兒……”
秦父冷著臉,大袖一揮離開承運居。
“主母……”一旁伺候的周姑滿臉心疼,輕聲勸道,“您別太傷心了,可莫要因此傷著身子。”
周姑輕輕為主母撫了撫背:“大小姐一向最是孝順,若是知道您為她的事憂心至此,怕是連禁足都不得安心。”
“是啊,唯有薇兒這樣孝順…”秦主母的話戛然而止。
忽然起剛剛薇兒拜別時那句話:“日後只能交給曼兒與兩位兄長在父母堂前盡孝。”
秦主母猛地抓住周姑的手腕,“快,速速讓人傳信入宮,告知誠兒,薇兒被關禁閉,讓他速速回府!”
周姑眼睛一亮,對啊,大公子一定可以解救大小姐,連忙道:“是!”
*
秦沁曼主僕兩人離開承運居一段路程後。
翠兒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險啊,老爺還好沒有相信主母和大小姐的話。”
秦沁曼很清楚,秦父對這件事根本不在意。
他應該是查清,當晚柏發的事情與失竊一事只是巧合,所以他滿腹的憤怒,也只能往肚子裡吞,但實在氣不過,才藉此事下令將秦姿薇關禁閉。
而秦姿薇算計她的事情,秦父也絲毫不在意。
“小姐,主母后面會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翠兒忐忑地問道。
當初大小姐還沒找回來時,主母就不喜歡小姐。大小姐找回來後,主母對小姐就更加大不如前,甚至還明裡暗裡的攛弄讓大少爺二少爺與小姐不合。
秦沁曼瞧著翠兒那小模樣,笑道:“你說呢?”
翠兒心中的弦繃緊:“小姐,不然我們還是找老爺…”
“好了,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秦沁曼揉了揉翠兒的小腦袋,“走吧,我們去倉庫選貴重禮物。”
“我,我們真的要去侯府嗎?”翠兒滿臉的不情願,小臉幾乎要皺成一團,“就我們兩人去嗎?”
秦沁曼明白翠兒的顧慮,以往去侯府,都是秦主母帶著她們去,侯府夫人並不看好她,或者說根本看不上她。
幾次三番的刁難她,給她臉色看,如今京師傳聞這樣不堪,侯府夫人一定第一時間把錯歸咎於秦家。
到時候說不定會對付她。
“得去,而且我們還得挑選最貴重的東西去。”秦沁曼微微一笑,大步朝庫房方向走去,經過這幾日她親自調整藥方,腳上的傷已然好轉。
*
夜裡,明月高懸。
中尉軍機堂內。
幾個試圖在京兆府放火的中年人,被扣押在軍機堂正中間一言不發的跪著。
犯人年齡五十上下,面黃肌瘦。
圍繞在一旁的中尉軍、禁衛軍士兵都略顯激動,他們沒想到中尉大人這樣厲害,竟然預判了賊人的動向,此時難掩心中的崇拜。
然而左右中侯對視了一眼,見彼此臉上都有些難看。
那天從秦府離開後,中尉大人就讓所有人注意京師最近的情況,夜間加派人手巡邏,特別是大理寺與京兆府附近。
這個命令下達後,他們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了。
他們成天帶著中尉軍巡邏,但京師始終安然無恙,在勞累之下他們難免心裡生怨,對那個叫秦沁曼的小姐越發不滿。
他們心想:也是出了奇,中尉大人怎麼就信了她邪?她隨意兩句話,就害的他們沒日沒夜的瞎忙活。
可不曾想,心中憤慨還沒持續兩日。
還真的在京兆府裡抓到了這幾個老賊!
中尉隊發現異常時,京兆府夜間值守的差人已經全部被藥暈放倒,黑色的火油已經潑的到處都是,但凡他們晚一步,火摺子就會被點燃,屆時火勢之猛必定無法阻攔。
那秦家二小姐難不成真懂卜卦算命?還真是邪了!
此時,殷岑凜走入正堂。
所有人都停止竊竊私語,端正站好。
“大人,抓到了。”左中侯衛齊上前一步恭敬道。
他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最後才道:“這些人被抓,絲毫沒有反抗,不像是專門行兇之人,屬下照例問訊,他們來來回回便說自己是外邦之人,其餘什麼都不交代。”
殷岑凜抓起其中一人的手,看著上面的老繭,並非常年騎馬被韁繩摩擦出的繭子,反而更像是勞作所至,“外邦?那黃土沙地,也有地可種?”
那賊人卻繃著嘴什麼都不說。
殷岑凜也不著急,吩咐道:“最近幾日你們辛苦,先回去休息,將這賊人暫關地牢,明日起嚴刑拷問,務必問出幕後之人。”
“是!”兩人迅速應下,大手一揮,“壓下去。”
眾人離開大堂。
殷岑凜待眾人離開,面具下的臉才逐漸凝重。
他自然是不信卜卦算命一說,但秦沁曼為何會知道有人火燒京兆府?
難不成是從其父秦升榮那得到的消息?
殷岑凜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秦沁曼……”
看來,他還得接觸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