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後,一輛軍用大吉普,奔馳在坑窪的鄉村土路上,揚起漫天黃色灰塵。
村道上幾隻逐食的小雞,被轟鳴的汽車聲驚嚇到,慌忙揮翅疾走到田裡,雞叫聲和發動機轟鳴聲,驚醒了午間沉靜的杏花大隊。
家靠近路邊的村民都聞聲跑出來,想要看看是哪個大人物下鄉。
1975年的農村,見到四輪的機會可不多。
進入大隊中心,看起來應該是情報中心的大榕樹,車子停下。
副駕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異常高大的男人,看起來差不多有兩米高!
面部輪廓鋒利硬朗,細長的眼,眸光泛著陣陣冷意。鼻樑高挺,薄唇微抿,本是十分英挺的長相偏偏被眉峰至眼尾那道疤痕破壞,生出十分不好接近的氣息,兇悍又冷漠。
三三兩兩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村民,輕易不敢上前。
高大男子抬腳向人群走去,眾人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後座車門打開,車上又下來一對老夫妻。
“阿野,別板著個臉,嚇著老鄉們了。”
“老鄉你們好,請問你們大隊是不是有個大夫叫顧景天?”
精神矍鑠的老婦面帶親切的微笑。
“顧景天?誰叫這個名字呀?”
“不知道,咱們村都姓李,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呀?”
“哎呀!顧大夫不就姓顧嘛!”
“對對對!顧大夫!”
眾人七嘴八舌,但就是沒人說出顧景天的住處。誰知道他們是好人壞人,尤其是那高大小夥,一看就不像好人!
再說了,如果是為著顧家天仙來的呢,那更不行了!
(霍從野風評被害)
“老鄉,我姓霍,這顧大夫當年抗戰的時候救過我,誰知道十多年前失聯了,這不才打聽到他們一家的消息,這才趕了過來。”
老者身材高大,雖已不年輕卻腰背挺拔,硬朗的氣質不怒自威。年輕男子與他有三分相像,都是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原來是這樣,顧大夫家在大隊東邊呢,就在那山腳下。”
憨厚的張大牛手指了下東邊的方向。
杏花大隊位於江南,氣候宜人,魚米之鄉,因此哪怕是七零年代,家家戶戶日子過得也並不算差。
大隊依水而建,東邊靠山,青磚綠瓦錯落有致,好一幅綠水青山裊裊炊煙的美好畫卷。
問清楚地址後,老夫妻謝過眾人,與高大青年回到車上。
過程中青年面無表情,冷氣縈繞在他方圓五米。
“阿野,等下到了你顧爺爺家,可收斂著點你的脾氣,我們這次過來退親本就不佔理,你這態度等下讓人家以為我們霍家仗勢欺人!顧大夫救了你爺爺反而還結成了仇。”霍奶奶語重心長地叮囑。
霍從野表情愈發冷淡,眸中的不耐幾乎化為實質。
霍老爺子當年打仗的時候被伏擊,頂著槍傷逃進了深山,被進山採藥的顧大夫從瀕死狀態救了回來,還把他帶回家養了兩個月。
當時霍家唯一的孫輩霍從野剛出生,霍爺爺主動提出讓孫輩結親,還拿出了祖傳的龍鳳玉佩,將“鳳”留給了顧家,商約若顧家生了男孩就結成異姓兄弟,是女孩便結為夫妻。
顧景天僅有一兒,當年還未到娶妻的年紀。
此後過了十年,顧家才出生了第一個孫輩,正好是個姑娘,兩家便照約定,正式定下了這娃娃親。
剛開始兩家還有書信往來,霍家跟隨著部隊南遷北往,顧家守著松寧市的老宅開了幾家醫館。
後來,霍家定居京都,而顧家卻失去了消息,寄出去的信要不被原路退回,不然就是杳無音訊。
這一晃,就過了十年,算一算,顧家那丫頭今年也有18歲了。
霍從野從小就不服管教,三歲開始學武,七歲就可以把一個成年人打趴下,因為性格太頑劣被霍老爺子丟去部隊磨礪。
也正是憑著這股狠勁兒,他出任務永遠衝在前線。
多硬的骨頭他都啃的下,他曾帶著七人小分隊在邊境深山伏擊敵國一個連並大獲全勝,斃了對方半數的人,且己方無一人陣亡。
憑著赤膽空拳,28歲便當上了團長,因為冷硬的長相和狠厲的手段,人送外號“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