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嫿正襟危坐，順手抓起一把瓜子，“繼續說。”
同樣豎起耳朵的還有多多，自打從主人口中確定顧如煙就是選擇了寵妃系統的人之後，它就關注上了對方，時刻進行對比。
石蓉月看著柳嫿的架勢失笑，她覺得嫿嫿和自己想象中受寵的模樣很不一樣。
之前被欺負的時候總是沉默卑微，剛被封為侍妾的時候也是柔柔弱弱，沒想到如今成了庶妃倒是大有不同，竟對閒言八卦有興趣，最重要的是一點都沒有恃寵而驕。
而且好姐妹心中記掛著她，剛得了寵愛便將她從宮中撈了出來，叫她萬般感動。
如今，她已經是聽雨樓的掌事大丫鬟，再不是從前那個三等微末小宮女。
這段時日，她日日跟在嫿嫿身邊，愈發覺得嫿嫿是個有大造化的人，她日後能跟著享福了。
真情實意為好姐妹高興，道：“這都是之前事了，顧貴人接連幾日侍寢，不知惹了宮中多少娘娘們的紅眼，
她還不知收斂，仗著背後的丞相府以及陛下的寵愛，整日招搖，惹到了德妃娘娘和齊妃娘娘的頭上。”
柳嫿想起之前通過系統投放看到的情形，挑眉:“是她二人動的手？”
“不是。”石蓉月搖頭，“是章答應。”
這又是哪號人物？
“章答應身懷有孕，尚未坐穩胎，便被顧貴人撞到，當晚便小產，聽說陛下原本準備輕拿輕放，
後來德妃娘娘去了趟養心殿，不知說了什麼，陛下改了主意，才貶了顧貴人的位份。”石蓉月唏噓不已。
她在宮裡當職時，一直聽說顧貴人得寵，以為對方會扶搖直上，現在看來，還是有資歷的妃嬪在陛下心中更佔優勢，否則正受寵的顧貴人怎麼會在德妃娘娘幾句話下被貶呢？
真要說得寵，那還得像嫿嫿這般，剛診出有孕，榮王便嫌棄之前住的那玉簾院位置偏僻又狹小，不利養胎，讓搬來聽雨樓。
不止如此，位份恢復的同時，晉升一階，升為庶妃。
就這，榮王仍是不滿意，生怕嫿嫿不舒心。
與陛下相比，簡直天上地下雲泥之別。
不說顧貴人，就是那章答應，從懷孕到小產不過短短時間，本就傷痛欲絕，然而陛下非但沒有半點安慰，甚至痛斥對方不小心，令人心寒。
多多聽沉默了，思來想去搞不明白，“主人，為什麼會這樣？顧如煙不是有寵妃系統嗎？不說神擋殺神，至少會一路順暢、輕鬆封妃呀，怎麼還會被貶？”
它的腦子真是不夠用。
柳嫿瞥它一眼，心思深重，宮鬥哪有它想的那麼簡單？康正妃妾多，孩子更多，想晉升那可太難了。
她示意石蓉月繼續說。
“是。”石蓉月繼續將知道的通通道出來。
說話間，外間有了動靜，一嬤嬤走了進來。
石蓉月在對方走近時才看到，立刻噤聲，垂眸目不斜視，她有些害怕這個嬤嬤。
這位雲嬤嬤是榮王為了柳嫿特意求的太皇太后，宮中掌事嬤嬤，通曉藥理，精通女子孕期各項事宜，伺候過多位有孕的宗室夫人，經驗豐富。
此人一貫表情嚴肅，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見了難免令人心悸。
而這樣的嬤嬤，還有三個。
四人輪流照顧柳嫿，不難看出榮王對柳嫿腹中孩子的看重。
雲嬤嬤在石蓉月身側止步，行禮稟告：“庶妃主子，柳三爺求見。”
“柳三爺是誰？”柳嫿凝眉，乍一聽到這名，沒能想起來。
雲嬤嬤疑惑看去。
柳嫿默了默，想起來了，“哦，是他啊。”
柳三爺柳容旭，她這具身體的親三哥。
一提起這人，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原身被柳家人欺負種種，臉色驟然淡了下來，“今日疲乏，不見客，讓他回去吧。”
“是。”雲嬤嬤向來不多嘴，既然主子不見，那她回了就是。
離去的時候，也將石蓉月帶出去，不許打擾主子休息。
屋子裡沒了下人，難得的清靜。
多多義憤填膺，“之前柳家人對原主那麼差，原主被欺負的時候不想著幫忙，現在主人發達了，他們就湊上來，真是不要臉！”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柳家人妥妥的印證了這一點。
柳嫿稍顯驚訝，“你總算慢慢聰明瞭。”
多多就當這是在誇它，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腦袋。
柳嫿慵懶打了個哈欠，冷冷嗤笑：“柳家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能指望他們做出什麼好事？但凡那個家裡有一個聰明人，都不至於讓親生女兒流落在外，尋回來後更不會將人送進宮做個下等宮女。”
不是蠢就是壞，這樣的人家，就像她的親爸媽，得果斷拒絕，何況她不是原身，柳家現在與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更懶得搭理。
不過柳容旭出現倒是讓她想起一件尤為重要的事，她身處後宅，若是背後沒有母族勢力支持，怕是會後勁不足，終歸於她不利。
柳嫿沉吟片刻，柳家是萬萬不行的，倒是原身流落在外時有個一直相依為命的養兄，或許可以見見，考慮考慮。
這般想著，在晚間，沈煜又過來時，她斟酌著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