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有侍衛揚聲呵斥,“你們是哪個宮的宮人,竟敢衝撞王爺!”
章管事腦袋一片空白。
柳嫿見自己撞到了人,慌張抬頭,看清眼前人身著王爺所穿的蟒袍,連忙跪倒在地,“王爺恕罪。”
榮親王眉頭緊鎖,這麼多年,他被衝撞了太多次,對這種事早已習慣,一貫的處理方式便是仗責了事。
就要擺手讓拖下去,只驚鴻一瞥間,瞧見眼前少女令人驚豔的容貌時,抬手的動作頓住。
此時日頭正好,少女跪在紅牆下,被柔和的金光籠罩,眼角晶瑩閃爍著細碎的光,好似墜了露珠的百合,我見猶憐。
榮親王眼神難以遏制的落在她身上。
少女單薄的肩膀微微顫抖,受了驚嚇,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奴婢,奴婢….”
“王爺恕罪,奴才不是故意衝撞王爺,都是這個柳嫿太不懂規矩 。”在她話還沒說完,身後章管事搶先。
趁機倒打一耙:“這賤婢平日裡偷奸耍滑慣了,惹得與她一起的宮女們都對她厭惡的不得了,今日又知曉貴人們入宮,還起了攀龍附鳳的心思,奴才也是為了將她抓回去,才惹了王爺不悅,求王爺饒恕奴才。”
柳嫿連連搖頭,顆顆淚珠滾落,“王爺,奴婢冤枉,奴婢沒有,明明是章管事瞧上了奴婢,逼迫奴婢與他對食,奴婢不從,他便吩咐人針對奴婢,方才也是如此,奴婢害怕,所以才…..嗚嗚嗚。”
美人哭的梨花帶雨,這會兒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懇求道:“王爺,求王爺救救奴婢。”
章管事兩眼一黑,心慌的不得了,瞪著眼睛憤怒反駁:“柳嫿,你胡說八道,你這是在汙衊咱家!你個賤…..”
“夠了!”榮親王低呵。
章管事頓時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兩人齊齊伏下頭。
候在榮親王身後的貼身太監秦九善察言觀色,輕聲道:“王爺,您看這該如何處理?”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場面是柳嫿和章管事做的局,以此引起王爺注意,畢竟在這宮裡頭,想勾引王爺的女子數不勝數,那手段自然層出不窮。
可等他瞧見這宮女的臉,改變了主意。
這張臉長的太好了,可謂窈窕無雙顏如玉,仔細看去,與宮裡之前那位香消玉殞的華嬪娘娘有幾分相似,這樣的容貌,若是有心,必可以榮寵後宮。
既然能成為娘娘,又何必在自家王爺面前演這出戲?
畢竟他家榮親王府不是個好去處,在宮裡並不是秘密,王爺天生子嗣艱難,十幾年下來只有大郡主一人,就算入府也沒有前途可言,哪比得上後宮?
這般想著,秦公公覺得這姑娘或許是真的慘,不至於像這章管事說的那般有勞什子攀龍附鳳心思。
再偷瞄了一眼王爺的神色,隨即不動聲色移開。
想來王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心頭有些意動了。
心道:‘到底是個絕色傾城的美人,誰能不愛?’
章管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一顆心險些跳出來,呼吸都重了。
可若是讓他這般就死,就不是個坐以待斃的,猙獰片刻,就要開口。
然而,沒等他說話,柳嫿單薄的身子晃了晃,好似撐不住,軟綿綿的倒下。
章管事登時眼皮直跳,這該死的賤人!
恨得牙癢癢,這一環扣一環的,要是還沒反應過來遭了算計,那他這麼多年在宮裡頭真是白待了。
“王爺,她這是…..”裝的!
榮親王卻沒有再給章管事說話的機會,一聲令下:“來人,將這太監押去慎刑司,仔細盤問。”
“是。”
立刻有侍衛上前,粗魯的將章管事提了起來。
章管事白了臉,顫抖著聲音求饒:“王爺,求王爺饒命….唔唔唔。”
侍衛很有眼色的堵了他嘴,免得惹王爺厭煩。
章管事瞪大眼睛,一個勁兒的掙扎,卻被侍衛輕鬆控制住,不留情面的拖了下去。
嗚咽聲漸漸淡去,被風聲吹散,消失無蹤。
榮親王垂眸看著地上暈倒的柳嫿,好看的眉眼凝了凝,啟唇:“將人抬回去,再請個太醫。”
這話無異於一顆定心丸,被系統提著最後一絲意識的柳嫿,這會兒終於放心的暈過去。
識海中的多多看著這一幕,接連嘆息:“大材小用,大材小用啊!”
像主人這般善於謀算的心機女人,去王府真是太可惜了。
多多咬著手帕恨鐵不成鋼,但再氣,還得完成好主人的囑咐,監視著榮親王這邊的動靜。
一個侍衛快步來到榮親王身邊,將查到的事情一一稟報:“王爺,柳姑娘沒有撒謊,事實確實如柳姑娘所言,章管事一直仗著身份騷擾柳姑娘,威逼沒有效果,就指揮宮人欺負。”
他頓了頓,補充一句:“已經持續好幾個月了。”
言外之意就是,做戲的可能性不大。
榮親王‘嗯’了一聲,看向慢一步回來的秦九善。
秦九善接話:“王爺,吳太醫方才回了,說柳姑娘長期受到欺壓,本就營養不良,又被章管事追擊導致情緒起伏過大,這才昏迷,沒什麼大礙,好生休息幾日就好。”
榮親王眉眼舒展開,提步之時,留下一句:“再查一查此女背景。”
“奴才遵命。”秦九善恭敬跟上去。
一行人沿著宮道走遠。
默默偷聽的多多驚了,喃喃道:“這就是皇家嗎,這都還要查嗎?”
就連沒有繼承人的榮親王疑心病都這麼重,那皇帝的心性又該多麼複雜?
多多打了個寒顫,虧它還覺得主人今日的謀算毫無破綻,再加上絕美容貌,進入榮親王府應該板上釘釘,現在看榮親王的表現,大概還會有變故。
難得的,一向信心十足的它開始不自信了,看來單靠美貌和生子就能寵冠後宮這個想法實在太天真了。
被榮親王這麼一搞,它一個系統都感覺要長腦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