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是士兵們很感激她。
“真的，不開玩笑，看到光的那一瞬間我都快哭出來了。”
“喝喝，放屁呢，老子看你從頭哭到尾的，什麼叫都快哭出來了？”
“聖女殿下的祝福太神奇了，感覺自己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
“？好小子，變成胚胎了是吧。”
江姜聽著他們一個勁互損，也忍不住笑了，道：“好了別鬧了，我來幫你們療傷。”
她一邊對傷口施展治癒術，一邊聽著皇室的人的問話。
“魔物們的具體種類和數量？”
“有沒有覺得比之前實力更強了一些？”
“在結界被破壞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現象發生？”
拜倫作為小隊的隊長坐起身，行了一個軍禮，這才緩緩道來：“種類和先前罅隙裡面溜進來的魔物們沒有什麼差別，數量多了大概一半。”
他面色凝重：“魔物的平均實力也強了，但是沒有觀察到特殊現象，結界被衝破是一瞬間的事，它們很有可能有指揮。”
“謝謝您，拜倫隊長，我會如實回稟陛下，再次感謝您和您隊員們的堅持。”
“……”
江姜在回到帳篷後，腦海中還是方才那些士兵們滿是黑氣的傷口，又深又多，他們就這樣帶著普通的劍用肉身扛住了三天。
…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麼樣的毅力堅持下來的。
江姜也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了這裡的殘酷。
她忍不住問拉斐爾：“書上說結界是你設的，你不能把它補上嗎？”
拉斐爾看到她眼中的希冀，但也只能搖頭：“那道結界是我創世的時候設下的，但現在這片大陸已經自成一個世界，世界的意識會本能排斥我的到來，所以我要見你也只能通過投影的方式。”
但投影的力量是有限的，沒有辦法補齊結界。
江姜縮在祂的羽翼下，揪住溫暖的絨羽，有些沮喪地說道：“結界一旦有缺口，就會向著周邊延伸。”
這是喬迪在課上學的。
她也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意識到這簡單的話語背後是多麼深重的絕望。
現在還是邊境，那再大一些呢，是不是就要到都城了？
“姜姜。”神明捧起了自己眷屬的臉，認真說道：“不要擔心，是有辦法的，雖然我不能直接插手此間的危機，但是這也同樣是代行者存在的意義。”
“我們選擇有天賦的人類，給予他們掌握法則的資格…”
“姜姜，你就是希望本身。”
江姜聽著聽著手一抖，揪了根毛下來，又掩耳盜鈴一般把它插了回去，試圖掩蓋自己的罪行。
“你把我說得有些太重要了。”江姜嘆氣，“我怕我做不到。”
但是江姜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就是好事！
拉斐爾沉默了一會突然道：“你今天體內的力量是不是快用完了？”
江姜點頭。
她也是聽了幾節課加上邁爾斯的填鴨式教育才知道，神明灌輸力量是拓展筋脈用的，被力量同化後，自然中相對應元素的能量才能被吸收到體內。
所以最終力量的獲取還是要靠自己不斷地施咒清空體內的魔力，再吸收，再清空，循環往復下量變引起質變才能進階。
她現在就屬於清空的狀態。
“行。”拉斐爾突然站起身，精確地找到了那根被她失手拔下的羽毛，在江姜頗感不妙準備往後退幾步的時候，箍住了她的腰。
“我幫你補點。”
—
江姜：“……”
江姜：“………..”
好吧雖然她承認昨晚最後她也沒能抵抗住誘惑。
但是！
絕對不是她先乾的。
她撐得連早飯都有些吃不下，聖騎士轉過頭來關心她，江姜就能聽到耳邊傳來“嗯？”的一聲。
帶著些許威脅的聲音。
但是人家也是好心，不可能不理的。
江姜同他寒暄了幾句，又偷偷在袖子的掩蓋下抓著祂的手搖了幾下。
這才好了些。
吃完早飯後，後勤隊伍和還有餘力的士兵們把所有東西收拾妥當，再整理了一下戰場。
江姜看著他們熟稔地把魔獸的皮毛和利齒取下。
“這些都可以用作武器和盔甲的製作。”拜倫拄著柺杖在一旁跟她解釋，“讓您見笑了，我們的薪酬很低，皇室這些年發下來的錢越來越少，只能靠著這些戰利品換些銀錢。”
江姜不解：“…我以為你們的薪酬會很高？畢竟你們做的是這麼危險的工作…？”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用工作形容他們的職業。
拜倫嗤笑道：“我年輕的時候薪酬確實不錯，但是我隊裡那幫小年輕們都是被宣傳騙來的，年輕人嘛，腦子一熱就嚷嚷要來保家衛國了，實際上拿的錢還不如隨便找個雜活幹幹。”
他沉默了一會，突然轉頭看向江姜，認真道：“真的很感激您，聖女殿下，要不是您出手相助，這幫小崽子們回家可能傾家蕩產都沒法買來可以治傷的藥劑。”
那下場就是慢慢腐爛。
江姜神色複雜：“你們是英雄，這是我應該做的。”
“聽說您是光明神的眷屬。”拜倫突然問道，“光明神真的存在嗎？”
“當然是存在的！”江姜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出這種問題。
“是嗎…我只是想著…如果祂真的存在的話，看到這樣的景象，為何不降下恩賜呢？”
“……”
“請您放心，拜倫先生，祂並沒有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痛苦的日子會過去的。”
—
江姜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解釋。
她一開始以為拉斐爾是怕被人看到才隱去身形，但是後來發現，祂即使顯露身形，除了她也沒有人能看見祂。
祂被這個世界排斥了。
人類中只有極少數的人擁有看見神明的資質，譬如她和教皇，她的姑姑海倫娜。
再比如，羅莎。
她這才清楚原書中的一些關竅，所以其實羅莎並不是因為罵了祂才被關起來。
是祂發現羅莎有資質，但她不信神，所以無法傳授她力量，所以才這樣嗎？
那羅莎看到的刺目的光芒，也有可能是拉斐爾試圖傳輸力量？
她腦子裡有些亂。
偏偏10086也是個一問三不知的，心虛了就下線。